徐儘歡本來還奇怪,徐老夫人如何會知道太子罰她乾些什麼。她轉念一想,昨晚在場的人那麼多,稍微一打聽,就知道她被太子罰抄書和禁足了。
門口守著的兩個侍衛不苟言笑,鐵麵無私,根本不願意通融徐儘歡出去。
真的出不去了。
徐儘歡沒辦法,隻得吩咐春花找出來紙筆,坐在院子裡從論語開始抄起。
徐儘歡一邊寫,一邊讀出了聲,“學而時習之……”
她的字寫的有些亂,撇捺飛揚,很是張揚。
才寫了半頁紙,徐儘歡就已經打了三個嗬欠了。
徐儘歡煩躁地放下筆。
她這祖母還真是會見風使舵,翻臉比翻書快,又矛盾得很。
她這個祖母啊,恨她能扶搖直上,又清楚地知道她扶搖直上了以後,對徐家和徐儘爍才是最有利的。
當個人喜惡和現實利益發生衝突的時候,就會呈現出一種矛盾的狀態,就如徐老夫人現下這般。
徐老夫人見不得徐儘歡得到聖旨賜婚,即將嫁給太子,能飛上枝頭當鳳凰。
過後她為了徐家的未來和徐儘爍的前程著想,又不得不希望徐儘歡能成為太子妃,於是太子但凡有個命令,徐老夫人倒是最積極的了。
而且,徐老夫人大概也是想借著太子的懲罰故意收拾徐儘歡。
當庭院裡的梧桐樹掉下一片葉子落在徐儘歡的書頁上時,她才猛然發現,秋天要來了。
秋天明明是郊遊的好時節,最適合去莊子上摘秋梨,摘石榴,可是她卻被困在這小小的一方院子裡。
時光一點點流逝,徐儘歡從下午寫到了傍晚,也不過才把第一遍論語寫了一半而已,她桌邊已經堆了厚厚一遝抄過的寫滿字的紙了,已經感覺手累得完全抬不起來了。
她都不敢想,十遍寫完,會是什麼樣的。
她真的抄不完,抄完了,她大概整個人都廢掉了吧……
“這討人厭的太子!”她忍不住恨恨罵道,“煩死了!”
徐儘歡“啪——”一聲拍在那遝寫滿了字的紙上,憤憤罵道:“這倒黴催的太子,不是他,我也不至於會被困在這裡!王八蛋啊啊啊!”
不行,她絕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下去。
她不能被困在這裡。
收買那兩個護衛,剛剛已經試過了,不行。
那倆護衛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跟糞坑裡的石頭似的,脾氣又臭又硬。
他們說,老夫人要他們二人務必看守好她,不許她再出去惹事,直到完成太子罰抄的書,交去東宮,得了太子放她出來的命令為止。
闖出去?
不行,她打不過門口那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而且,即便出了庭蕪院,還是會被府裡其他護衛攔住,然後就會被看守得更嚴。
徐儘歡悲憤。
她趴在石桌上,不甘心地環視一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那高高的圍牆上。
似乎……隻有這一個去外麵的辦法。
但是,這圍牆也太高了。
徐儘歡從石凳上起身,繞庭蕪院走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出更好的辦法。
她抬起頭看這堵牆,歎了口氣,隻能從這裡了。
她靠自己肯定是翻不上去的,還是得找個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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