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儘歡剛剛還有點生氣,現在已經心累了,累得都沒有力氣生氣了。
她還得繼續抄書。
她貼著柱子慢慢站起身來,吩咐春花道:“去把紙筆找出來,再把箱子底那本詩經翻出來。”
春花連忙應道:“哦哦好!”
春花進去翻了兩個箱子,才終於找到壓箱底的那本詩經,書頁已經泛黃,不知在箱子裡壓了多久,大概是很多年前買的老書了。
春花心裡有點兒奇怪。
小姐什麼時候記性這麼好了?竟然記得這箱子底下壓著本詩經。
她一向替小姐收拾東西,她怎麼對這本詩經沒什麼印象。
春花把詩經拿出來,拿出來的時候,又什麼東西正好從書頁裡麵掉了出來。
春花低頭一看,是一隻被壓扁的青色荷包,荷包上繡著幾片銀色的竹葉,銀色的絲線折射出漂亮的光澤。
這是什麼?
春花雖然有點好奇,但是沒有打開,決定拿出去問問小姐看看。
萬一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她隨意打開便不妥了。
她拿著詩經和荷包從屋子裡出來,走到徐儘歡麵前,將書和荷包都遞上。
“小姐,我找到了您要的書,但是書裡麵掉出來了這個。”
徐儘歡抬眸看去。
她的目光被那青色的荷包吸引,目光落在那個荷包上,很明顯地怔了一下。
徐儘歡眼前劃過了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
那是好多年前了。
大約是在一個太陽落下山的傍晚,
晚霞漫天,倦鳥歸林,而隻有她一個人無處可去,躲在竹林裡偷偷哭泣。
後來,在竹影晃動間,一隻骨節分明、纖細修長的手將這張紙遞給她。
她那時蹲在地上,愣愣抬頭。
那人溫柔地笑著說:“照著這份寫就好了。”
“如若不嫌棄的話,字也可以跟著這個練,彆急,慢慢來。”他站在她麵前,這樣溫聲安慰她道。
她那時說了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約摸是那時太過緊張,心跳太快,所以早已經忘記了。
春花見徐儘歡好一會兒沒反應,不由得喚道:“小姐?”
春花又喚了一聲,“小姐?”
徐儘歡才回過神來,“嗯?”
春花抿抿唇,有些遲疑地問:“小姐,你剛剛……怎麼了?”
徐儘歡搖搖頭,“沒什麼,想到一點以前的事情。”
徐儘歡一手接過了書,順手把書放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拿過了荷包。
她白皙纖細的手指微微屈起,形狀很好看,掐在青色的荷包上,顯出一種潤透的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春花好奇道:“小姐,這是什麼?”
徐儘歡慢慢打開荷包,從裡麵抽出了一張泛黃的紙。
紙折成了方方正正的小塊,背麵向外,隱隱約約透出了一點裡麵的黑色墨跡。
春花驚訝,“這是?”
春花本來以為會是個空荷包的,因為這荷包扁扁的,而且拿在手裡輕飄飄的,一點也不像是裝了東西的樣子。
徐儘歡慢慢打開了這張已經被壓的很扁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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