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小時前,海城醫院內,燈光柔和卻掩不住一絲壓抑的氛圍。
司煜白緩緩從病房走出,步伐沉重,眼神空洞,仿佛心事重重,周圍的一切喧囂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
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鹿今朝的種種,尤其是她決絕地將他手機號碼拉入黑名單,連微信也一並隔絕的畫麵,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與不解。
鹿今朝,那個曾經溫柔如水,如今卻變得如此決絕的女子,讓他既心痛又無奈。
心中湧起一股衝動,司煜白決定不再坐視不管,他要親自前往陽溝縣,無論用何種方式,都要將她帶回自己的身邊,問個清楚。
驅車前往的路上,夜色漸濃,車窗外的風景如電影膠片般一幕幕掠過,但他的心思卻全然不在此。
他不斷地滑動手機屏幕,企圖在通訊記錄或是社交媒體上找到一絲鹿今朝的痕跡,哪怕隻是一個符號,也能緩解他心中的焦慮與不安。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冰冷的屏幕和無儘的沉默。
跟在他身後的桑雪,眉頭緊鎖。
她目光落在司煜白背影上,今天他身上籠罩著一層壓抑的氣息。
他看上去心情很差。
就在這時,司煜白在醫院的走廊拐角處與一輛滿載飯菜的餐車發生了輕微的碰撞。
瞬間,飯菜的湯汁四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潔白無瑕的襯衫衣袖上,形成了一片刺眼的汙漬。
他,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推著餐車的中年婦女見狀,嚇得臉色蒼白,她抬頭望向這位衣著考究、氣質非凡的男子,心中暗自揣測他的身份。
見對方並未發怒,隻是臉色陰沉,她連忙放下手中的餐車,小心翼翼地上前,用顫抖的聲音道歉:“對不起,這位先生,我沒注意到您,真是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誠懇與不安。
司煜白沒有立即回應,隻是低頭看了一眼被飯菜汙漬玷汙的衣袖,那裡原本鑲嵌著一顆寶石藍的袖扣,那是鹿今朝在結婚紀念日時親手為他挑選的禮物,寓意著他們愛情的純潔與堅定。
如今,這份美好卻被無情的現實所打破,袖扣上也沾染了汙漬,顯得格外刺眼。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最終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婦女不必太過自責,便轉身繼續前行,留下一串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響。
司煜白緊抿著唇,他本就心情不好,現在心情更糟了。
他低眸看了一眼衣袖被飯漬弄臟的地方,上麵那顆寶石藍的袖扣也臟了。
那是鹿今朝結婚紀念日的時候送給他的。
他今天故意帶上,想要去接她回來。
也是想要讓鹿今朝知道,他心中一直都有他。
司煜白轉身,步伐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他朝著病房的方向緩緩走去,心中已有了決定。
衣袖上的汙漬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需要被徹底清理,他不能帶著這樣的狀態去麵對接下來的挑戰,更不能以這樣的形象去見鹿今朝。
回到病房,他動作機械地將手中的物品一一放置在桌上,每一樣物品都仿佛承載著沉甸甸的心情,讓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陰鬱氣息。
他沒有片刻停留,徑直走向衛生間,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儘快去找鹿今朝。
在匆忙之中,他忽略了桌上的手機,此刻卻靜靜地躺在那裡,無人問津。
桑雪緊隨其後,但距離始終保持著一段微妙的差距,她深知司煜白此刻需要的是獨處,而非打擾。
然而,當她踏入病房,卻發現司煜白已經消失在衛生間的門後,隻留下一個孤獨而堅定的背影。
她坐在沙發上,目光不時地掃向緊閉的衛生間門,心中五味雜陳。
她敏銳地察覺到司煜白今日的不同尋常,那份平日裡的嚴謹與理智似乎被某種情緒所侵蝕,變得脆弱而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