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盛逸臣又仔細擦乾淨了衣衫上的血漬,這才顛顛兒的跑到祖母那邊學做菜去了。
不過為了防止再次被暴揍,他隻敢遠遠蹲著,一邊做筆記一邊觀察娘親和祖母的動作。
遠處一個隱蔽叢林內,則有個小少年正身姿筆挺的立在暗影裡查看一份份密信。
冷風吹得樹影晃動,也襯得他粉嘟嘟的小臉諱莫如深。
“主……主子,我們先前已經探查到周定邦正帶了一萬餘人埋伏在金雞村附近,準備活捉盛逸臣後殺掉盛家大房所有人。雖然我們現在已經繞小道,避開了埋伏。你不是說周定邦留著必成禍害,要親自帶人去刺殺他嗎?”
“我們派去的一千餘隱衛快到金雞村了。我們再不啟程過去,怕是來不及了。”
“師兄啊……你這次還是有些心急了。”
少年運轉內力銷毀掉手上密信。平淡的語氣似是帶了些憂愁和心疼。
“主……主子?”
說起來玄風是顧元承手下武功最強悍的五大暗衛之首。他們五人本都是北辰國師南宮珩收養的棄嬰,從小便跟著國師學武功。
顧元承五歲時暗中拜入南宮珩門下。他們這些年紀大的孩子便以為小皇子年紀小好糊弄,私下裡開玩笑,便喜歡引誘他叫自己師兄。
誰知這小子竟是個年少老成的,這些人逗弄小奶包不成,反倒經常被他戲耍得團團轉。
之後南宮珩把他們五人指派給顧元承當隱衛,大家就更沒那膽子誆他喊自己師兄了。
如今顧元承喊他師兄,玄風驀地便有些不好的預感,隻感覺渾身都起了層雞皮疙瘩。
卻見小少年都沒看他一眼,隻默默注視著遠處正在歡快玩雪的小奶包。語氣輕緩地道:
“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五次催我去金雞村了。玄風,你雖性子急躁粗曠,平時卻懂分寸。可從來沒這麼著急過。”
“我……我也是擔心趕過去的兄弟們。畢竟……畢竟他們隻有一千多人,您不去的話群龍無首,他們哪裡是一萬永平軍的對手……”
四周氛圍冷凝肅殺。
顧元承為人冷酷無情,對自己人卻極好。這還是玄風第一次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強勢威壓,隻覺得像有雙巨手在緊緊捏著自己的脖子,擠壓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一米八的大高個低垂著頭,站在小豆丁身後反倒像是在聽班主任訓話的小學生。
“是嗎?你不是怕我們的人被永平軍團滅。而是因為你早就給神隱衛的人傳了話,讓對方埋伏在我們去金雞村的路上。怕這次我不去,他們再次撲空吧?”
“師兄,我真的對你很失望。”
少年腦中劃過曾經在落霞山穀學藝的一幕幕歡快時光,眼中溢出點點惆悵。
“我……我沒有。主子您……您在說什麼?”玄風聲音顫抖,冷汗悄悄浸濕了裡衣。
“師兄,你可記得當初在臨陽縣我說過。懷疑我們的人裡麵有奸細,讓你和我單獨行動?”
“記……記得……”
一個想法在玄風腦中呼嘯而過,驚得他瞬間便瞪大了眼睛。
主子當初隻讓自己和他一起走,根本就不是信任自己,而是在測試自己!
偏偏自己還引以為傲,覺得主子最信任的便是自己。
不斷透露顧元承的行蹤不說,還和神隱衛密謀,隻等著在自己主仆二人趕往金雞村的途中將他一擊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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