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樣的人,就沒有什麼做不成的。
她太努力了,什麼事都認認真真的。
她手裡的那個鈴鐺,是以前她還小的時候,周聿深給她的。
因為她不會說話,也發不出聲音。
去了外麵,周聿深很容易把她拋在腦後,一轉頭就找不到她人。
因為走丟過三次,周聿深去外麵旅遊時,在一家古玩店裡,買回來的鈴鐺,聲音清脆,設計也很彆致。可以當掛飾,掛在她身上,隨時能聽到聲音。時間長了,周聿深習慣於耳邊的鈴鐺聲,一旦鈴鐺聲消失,他就會立刻扭頭去找人。
其實後來,他再長大一點,就再沒有弄丟過顏熙。
隻要帶她出去,都把她看得很緊,基本上活動範圍不會超過他的視野範圍。
再後來,他們結婚之後,周聿深嫌棄鈴鐺煩,就直接把鈴鐺從她身上扯下來,丟了出去。
當時,顏熙差一點被氣哭。
眼睛紅紅的,委屈的要命,但到底沒有讓眼淚留下來。
隻是委屈巴巴的對著他比劃,‘你不喜歡可以跟我說,我拿掉就是了,乾嘛要扔掉。’
周聿深沒理會她,隻是偷偷的用餘光看她的表情。
之後,大半夜,趁著周聿深睡覺的時候,顏熙打著電筒,在草堆裡找了很久。
還被咬了一腿的蚊子包。
眼皮子上都被叮了。
第二天起來,眼睛都腫了。
因為太難看,她就沒有起來做早飯,坐在房間裡,懊惱的對著鏡子揉眼睛,越揉眼睛越紅越腫。
到底還是哭了一鼻子。
周聿深看著她的笑容,那久違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眸,讓他為之動容。
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笑容了?
顏熙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對著她笑了,看向他時的眼神,也早就已經變了。
心理醫生說她已經心如死灰。
他的心上插著無數把刀子,曾經的顏熙有多疼,他現在所承受的就是她的兩倍。
誰不疼呢?他也很痛。
要讓自己不愛,就會很痛很痛。
“熙熙……”
眼淚模糊了視線,順著臉頰滾落,鹹澀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口腔。
他慢慢的一步步的走過去,一點一點的靠近。
他嘴角微微揚起,伸出手,手指還未碰到。
顏熙就如一縷輕煙,瞬間就消散在眼前。
他的手空空如也,什麼都抓不到。
這裡,依舊是一片漆黑,沒有光,更沒有顏熙,也沒有月餅。
他閉了閉眼,雙腿終究是到了一個極限,再無法支撐他多走一步。
下一秒,他的膝蓋便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就這樣直直的跪了下去。
他緩慢的垂下頭,低聲說:“周熙,你回來,你回來,好不好……”
他的聲音近乎呢喃,帶著一點點的哭腔。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割掉心上的一塊肉有多痛,他就有多痛。
這麼多年,顏熙早就長在他的身上,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怎麼能不痛,怎麼會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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