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墩眼睛還挺大,烏灼灼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周聿深。
小孩被家裡養的挺好,白白胖胖,像一顆湯圓。一頭卷毛,被風吹的跟爆炸頭一樣。
還挺可愛的。
隻是,周聿深並不喜歡小孩子,尤其是陌生小孩。
而且,他覺得眼前這小男孩,沒什麼教養,剛才在碼頭那邊就亂跑,撞到人也不知道好好的道歉。隨便喊一聲了事,一點禮貌都沒有。
對於這樣的小孩,他更是沒有什麼好印象。
小胖墩:“叔叔?”
周聿深用手杖戳了戳地麵,說:“我是殘疾人。”
正好,張叔走過來,先一步把小胖墩抱起來,弄到車子上,“你這小娃娃,一點不怕生。怎麼能讓不認識的人抱,這要是把你抱走了,你咋辦?”
小胖墩問:“張爺爺,殘疾人是什麼?”
小男孩問這話的時候,周聿深正好在抬腿上車。
空氣突然凝結。
張叔麵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僵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尤其還是當著殘疾人的麵。他不由的用餘光暗暗看了周聿深一眼,見他腳往車上跨。下意識上前要去扶他。
剛周聿深說自己是殘疾人這話,張叔正好聽到。
前麵沒有注意,光顧著猜測這人的來曆了。現在才注意到,他手裡其實一直拿著手杖,而且剛才下船的時候,就故意一直坐著,等到他們都出了船艙,他才動身。
這會再看他,覺得他抬腿都沒有那麼的自然方便。
如此一來,再看他時的心境就不太一樣了。
人們往往對殘障人士存有一點憐憫之心,幫助老弱病殘,本就是傳統美德,人人呼籲的事情。
桐洲的民風淳樸,島上的島民,大多思想都很簡單。
眼下對周聿深,哪裡還有什麼顧慮,就隻剩下憐憫了。
好好一個七尺男兒,成了殘廢,多可惜,多可憐。
長得再好,那四肢也不健全了。
張叔的視線默默的掃了眼,周聿深的腿,心想這假肢做的真像,一點都看不出來假。
怪不得一個人跑這裡來,估計是後天殘疾,心裡想不開。
張叔這一通腦補之後,態度不自覺就軟和了下來。
周聿深本想拒絕他的幫忙,誰知道張叔對著他笑了笑,表現出了自己的友好。
張叔的心思完完全全就寫在臉上,一眼明了。
周聿深停頓一秒後,隻道了聲謝。
而後,在張叔的幫助下,登上了三輪。
張叔想了想,說:“孩子還小,不懂事,他說的話,你彆往心裡去。他是真的不懂才會問,不是故意針對性的問。”
這電動三輪車不大,隻小胖墩坐在小椅子上,大人則坐在兩邊。
小胖墩托著臉,問:“殘疾人就不可以抱我嘛?”
話音未落,女人趕忙上前把他的小嘴捂住,尷尬的朝著周聿深笑了下,而後,小聲對小胖墩說:“你彆說話了。”
小胖墩扯開女人的手,哼哼了一聲,話是不說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好奇的朝著周聿深看,烏溜溜的眼睛裡,存著大大的問號。
似乎是在觀察他跟其他人有哪裡不一樣。
張叔開車還挺穩當。
島上的路雖然小,但也修建的挺好。
一路環山,經過島上的集市時,張叔進去買了菜。
周聿深的模樣還是顯眼,坐在三輪車上,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且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