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人是喻秋。
黎晚棠鬆了一口氣,點擊接聽。
喻秋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我回國這麼久,也不給我發個信息,忙什麼呢?”
這話聽著像責備,可更多的是關切。
黎晚棠心裡不禁一暖,又忽然想起上次答應她的曲子還沒錄。
便急忙去倉庫中找出桐落,準備去試音室錄視頻。
喻秋叫停她。
“曲子的事先放一邊,我這得到一個消息,說你的一個妹妹要回國來發展,但又聽說她嗓子好像失音了,這事真的假的?”
黎晚棠一頓,連忙把琴放在了試音室的琴架上。
“是有這事,她是要去你那裡發展嗎?”
黎書涵現在的聲音說煙嗓都是抬舉,以後能不能發得出聲音都是問題。
她應該不是想不開要繼續在歌唱這條路上走吧……
“不是我這兒,是我一個好哥們的經紀公司,據說她的媽媽,也就是你後媽,已經在物色經紀人,準備到時候借著綜藝節目出道。”
她本來還奇怪為什麼黎書涵不在自己家公司出道。
後來一想便明白了。
星聯在華國屬於老牌藝術團了,旗下大拿名人無數。
但它主營不是線上。
到時候黎書涵若是仗著不靠家裡的獨立千金title,隨便在某檔真人秀裡搞出幾個高光時刻,就有很大概率火出圈外。
到時候得到的好處,可比在自家集團混日子強多了。
黎晚棠眸光閃爍了下。
新羅和華國雖然離得近,但是畢竟還是兩個國家。
黎書涵高中時就來了新羅,華國人並不太了解她,再加上信息繭房,說不定這會是她翻身的機會。
“好的,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朋友那邊打算怎麼辦?”
喻秋頓了頓。
“我知道你們姐妹不合,所以我跟我朋友說了,沒有讓他把黎書涵簽下。”
黎晚棠挪了挪箏碼,弦音從她指下微微溢出。
“不,你讓你朋友簽下她,但是合同由我來擬,中間需要多少錢你告訴我。”
喻秋稍一遲疑便利索應下。
掛斷電話後,黎晚棠又給申玉梅打去電話。
“申姨,你幫我找個你信得過的律師,讓他參謀著,給我立一份找不出漏洞的合約,咱們跟黑馬合作,給黎書涵挖個坑。”
申玉梅對這事早有耳聞,一聽這話便來了精神。
又聽黎晚棠將計劃全盤托出後,她語氣都不免興奮起來。
私底下,她也和喻秋有過接觸。
雖然女孩子是奇怪了點,但是卻是一個有底線也信得過的人。
“如果真的完全按計劃來,黎書涵怕是再沒有功夫跟你做對了!”
黎晚棠倒沒有那麼樂觀。
“鄭嵐最喜歡她,會出大價錢解約也不一定。”
申玉梅冷嗬一聲“那我就把違約金提到最高,再設一個限定日期繳款,不繳全就去坐牢,我看鄭嵐母女還有什麼法子!”
集團剛起步時,鄭嵐是申玉梅的一個小助理,後來黎知平不動聲色把人調走,二人便暗通款曲。
再後來,邊雨舟頭七還沒過完,黎知平便把人帶回了家。
而小棠,沒了母親,又多了繼母和相差無幾的兩個妹妹,在黎家的日子也越發難過。
這事壓在心中多年,申玉梅一直過不去心裡那道坎,總覺得對不住老友。
如今黎晚棠迷途知返,還能和她一起痛打落水狗,她沒理由不高興。
“那我立馬著手去辦。”
黎晚棠嗯了聲,電話隨即掛斷。
她靜坐在方凳上,在腦中梳理了好一會兒,把合同裡需要埋進的坑都發給了申玉梅。
那邊很快回複過來。
[放心。]
回來了這麼久,終於有功夫乾一回正事了。
黎晚棠長舒了口氣,心情不錯地試了試琴音。
桐落是媽媽生前最喜歡的一架古箏,是黎知平花了重金在一次慈善晚會中拍下的。
那時他們感情甚篤,媽媽甚至還在箏首上刻了個黎知平名字的末寫字母“g”。
那時有多感人,現在就有多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