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前,黎晚棠忽然頓了頓腳步,跟榮歡耳語兩句。
裴麗珍癟嘴。
說個話都要偷偷摸摸,小家子氣。
三人到達景觀平台,立馬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顧太挨著季雲安坐下,另一邊則是白承遠。
白承遠從三人一過來,眼珠子便釘在了黎晚棠身上。
他眼中驚豔與色氣此起彼伏,白人向來開放,再加上喝了點酒,幾乎連最起碼的體麵都維持不住。
他一推旁邊的兒子。
“愣著乾什麼,還不去給你表哥和爺爺倒點酒。”
白洛南簡直受不了他,翻了一眼起身挪到了岑老爺子旁邊,給黎晚棠騰出了個地方。
岑老爺子認出黎晚棠是剛剛在荷塘八卦的女孩,雖說有些尷尬,但他心裡還是感謝她的。
若不是她,他也不可能知道這一家人是個什麼德行。
“小姑娘,我這邊還有個位置,你要不挨著我坐?”
他指了指他另一側,和季雲升中間的位置。
不料他話還沒落音,一道亮閃閃的身影便直接坐到了他身側。
“岑爺爺好,好久沒見清清了,沒想到一回國就喝上了她的喜酒!”
岑老爺子素來不喜裴家的人,但位置已經被搶,他作為一個長輩,也沒什麼好說的,隻隨便敷衍了兩聲過去。
裴麗珍被冷落也沒覺得不適。
她坐得板正,眼睛卻控製不住地往左側瞟去。
男人半倚在椅子靠背上,正低眸漫不經心把玩著一個小白狗瓷器。
他梳得整齊的側背頭下,五官輪廓深邃又立體,整個人都帶著抹冷峻疏離的氣息。
但又極度吸引人。
裴麗珍臉色微微發紅。
她喜歡他很久很久了。
但之前他名聲並不算好。
私生子,妓女街長大,行事乖張狠厲,人沒涵養,更沒素質。
最重要的是,有人說他不近女色是因為年少時太放縱,導致年紀輕輕便不行了。
所以她爸爸也一直沒考慮過他們兩個的事。
但她不死心。
直到前不久,有人說看到開去山莊的車裡有女人存在。
所以,傳言不可儘信。
隻要他是喜歡女人的,她就有信心能把他拿下。
微微停頓了下,她站起身,讓傭人拿來醒酒器。
她親自倒了兩杯酒,然後端起一杯敬到季雲升麵前。
“季董,多虧您提攜,我們裴家才有今時今日,今天有緣一見,我想代替我父親敬您一杯。”
季雲升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抬眸掃了眼最終落座在白承遠和白洛南之間的黎晚棠。
“是麼。”他淡淡吐出兩個字。
裴麗珍端著酒,有些不明白他這個問句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她問,季雲升轉眸看向她。
“既然是敬酒,不是應該你先乾了麼。”
他沒有接她那杯酒。
裴麗珍一怔。
向來傲氣的她此刻卻沒有絲毫不滿。
他果然是跟彆的男人不一樣。
他們隻會恭維她,而她想要的,卻是一個能讓她仰視的男人。
她將酒杯放到唇邊,仰頭一飲而儘。
剛要開口再跟季雲升搭話,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叫好。
“這小姐痛快,來,黎小姐,我也敬你一杯!”
白承遠抬手,讓傭人給黎晚棠麵前的杯子倒酒。
深紅色酒液醇香濃冽,隻聞味,便知道年份久遠,或許一杯喝進去,她這樣的酒渣便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黎晚棠看著那酒,沒有接話。
看她沉默半天,連酒杯都沒端起。
白承遠滿是橫肉的臉上寫滿不悅。
“黎小姐不打算給我個麵子?”
黎晚棠這才端起酒杯,不動聲色朝季雲升那邊看了眼。
男人隻是看著手裡的小狐狸,連眼皮都沒掀。
像是見怪不怪,更像是對這邊一切了如指掌,提不起興趣。
黎晚棠心裡頓時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