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死人了。
平躺在草鋪的墊子上,努力調息平穩自己的呼吸,爭取挨過這次痛苦的身體修複過程。
坐著發呆,破牢房連水都不給喝。我想回家,可是不行,不然我爹娘怎麼辦?
不對,他們已經死了。等我殺了寒鴉柒就去找他們。抱住自己,將臉埋在膝蓋上。
睡覺。
。
不知過了幾天。
地牢門大開,有人走進來。
“姑娘,跟我們出去吧。”是傅嬤嬤帶著幾位侍女。她們準備了衣服和洗漱工具。
素白的衣服簡潔到底,侍女端著。
但我不願動彈,就這樣雙方陷入僵持。
“你們過去幫幫她。”
因被關押之人的態度不配合,傅嬤嬤隻能采取強硬手段。
身上的紅裙被扒下來,此時的自己根本沒有力氣反抗。壓抑喉道的血腥氣,卻在頭發被全披散時儘數吐出。
傅嬤嬤和其他侍女皆被嚇了一跳。
“怎麼辦呀?傅嬤嬤。”
“先把人放下。”上頭可未吩咐能尋大夫診治,傅嬤嬤擺擺手,招離一旁的侍女。
“姑娘,稍後您會去執刃廳受審。”傅嬤嬤聲音軟和下來,“東西放在這裡,您把自己照顧好。”
此時我垂著腦袋,擺擺手讓她們岀去。撐著身體,聽著所有人遠離的聲音。
把整張臉埋進水中,想讓自己的呼吸停下來,宮遠徵等在外麵,傅嬤嬤她們出來時能見到他真是大喜。
“徵公子,衣服已經換好了。但鄭小姐`突然吐血昏沉,我們實在不敢動她。”
宮遠徵要帶人去執刃廳,之前他去檢查宮喚羽的身體,不得已做出失禮之舉。
為檢查假死之真假,宮遠徵劃破了死去的宮喚羽的皮膚,確實有鮮血液流出。正巧宮鴻羽也從外麵進來。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宮遠徵撐著她的肩膀,把臉從盆中托出來,隨後把白巾蓋在她臉濕的地方吸乾,順便擦乾淨手。
我隻是在喝水。
我想回家睡覺。
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好了。臉上蓋著白色布巾,想擺脫他的抓握自己的手,什麼也看不見。
“你不要碰我,我要回家。”
“我想回家。”
忍不住哭鬨,此時像個小孩子般無理取鬨。
“你到底怎麼回事,癡傻小孩一般。”
“哥,怎麼辦?”宮遠徵看著此時過來地牢裡的宮尚角,終於也能找到主心骨。
“先帶她去執刃廳,之後回醫館醫治。
執刃雖未明說,但也有這個意思。”
宮尚角看向自從他過來,就一直默默縮在角落裡的人影。
我害怕。
頭發未紮,就這麼披散著,宮尚角看著這番模樣,無端覺得不順眼。
移眼,給身後的金複侍衛。
一位侍女被帶進來,用白色發帶綁在腦後,我被扶著向外走。
路過宮尚角,還是忍不住瑟縮一下。
“哥,她好像很怕你。”
“……看出來了。”
執刃廳,肅穆的氛圍下,我被壓跪下去,垂著眼睛努力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宮喚羽被侍衛帶上來,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心中便忍不住得氣憤。
虛弱得跟虛偽似的。
“遠徵,把她拉開。”大廳中央,鄭南衣扯著宮喚羽的就要手腳並用地踢打,一時間混亂異常。侍衛不敢碰我,因為誰來連他們一起揍。
宮喚羽畢竟是自己的養子,宮鴻羽看著在場的幾個晚輩,宮子羽把握不住,宮尚角……宮遠徵比較合適。
宮遠徵被點到時,原本還頗有興趣地看這場鬨劇。手臂被猛得一拽,不受控製地遠離宮喚羽的方向。
勇氣的氣球在看到宮尚角的眼神那一刻迅速失氣。如同碰到天敵般,飛快地安靜下來。被夾在兩人之間,此時如喪考妣。
我害怕。
就是想試驗一下,沒想到她的反應真的這麼好玩。宮遠徵注意到哥哥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頭微笑。
之後一頓吧嗒叭嗒,到公子選妻。
但我按耐住心頭的湧動,得等等,等到最後,我要親手殺了寒鴉柒。
原本我是想在當場挑明上官淺的身份,但過後,見到她們兩個之後,我改了主意。
自然沒有忽略掉上官淺與雲為衫,臉上的驚訝。但這些都可以被當作正常表現。
垂著眼睛,從鵪鶉的模樣緩和過來。但偶爾表現出來的模樣,還是透著幾分傻氣,
與嬌豔瑰麗的外貌相比,透著反差。
鄭南衣,她還活著?
雲為衫與上官淺對視一眼,有些意外。可她現在似乎變了一個人,傻透了吧。
在路上,
“你放開我。”
“我不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