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敢的?”
艾高峰大怒,雙眉卻緊緊蹙了起來。
他嘴裡是這麼說,卻知道情況非常嚴重,這年頭,發生這種事太正常了。
知青在插隊地點,是典型的“少數派”,理論上必須接受當地農村大隊部的領導,現在黃永輝打了大隊支書的兒子,被人報複正在情理之中。
關鍵“意圖強奸”這個罪名太重了,搞不好就要判刑坐牢的呀。
這倒還在其次。
黃永輝現在人被抓起來,不定被徐成那幫人打成什麼樣子呢。
黃永輝可以說毫無反抗的餘地。
“老黃,老黃,怎麼辦啊?永輝那個朋友說,昨晚上,昨晚上他們,他們打了永輝一夜,今天一大早,他去大隊部的時候,永輝都已經不能說話了……怎麼辦啊,老黃……他們,他們會把永輝打死的呀……嗚嗚嗚……”
李大姐痛哭失聲,淚如泉湧。
黃安平隻覺得胸口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又氣又急,突然眼前一黑,“咕咚”一聲就暈倒過去。
眾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掐人中,抹胸口,好不容易才把黃安平救醒過來,將他扶到椅子裡坐下。
李大姐緊緊抓住他的手,眼巴巴地看著他,又是著急又是痛心,那無奈加絕望的神情,令艾高峰劉楚安等人都感同身受。
“楚安,楚安,有辦法想嗎?”
黃安平終於回過神來,掙紮著站起身,握住劉楚安的手,急急地問道,滿臉哀求之色。
他和艾高峰不同,他有好幾個子女,但黃永輝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也是最得他看重的。現在聽說自己兒子被人關在大隊部,打了一夜,那心痛得都揪起來了,幾乎無法呼吸。
要是擱在從前,他還在位的時候,哪怕沙河縣不屬楚州地區管轄,那也能想出辦法來,可以打電話向省領導反映這個情況,請省裡出麵乾預。
現如今,他自身難保,而他熟悉的那幾位省領導,處境不比他現在好到哪裡去。
和他一樣,有心無力,幫不上什麼忙。
黃安平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劉楚安身上。
劉楚安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農場主任,但好歹是在任的乾部,身份擺在那裡,是有資格向上邊反映問題的。
劉楚安內心也升騰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沙河,離楚州實在是太遠了,他在那邊,連一個熟人都沒有。
不過還是說道:“黃書記,彆著急,我這就給地區領導打電話,彙報情況,請他們向省裡反映!”
老實說,劉楚安也知道作用微乎其微。
一方麵,地區領導對他並不感冒,他自己這個農場一把手的官帽子怎麼來的,心裡有數。
給康吉盛打電話不會有什麼作用,康吉盛現在恨不得將他父子倆碎屍萬段呢,怎麼會主動幫他們的忙?忌憚著那些照片,不主動來找他的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
另一個方麵,縱算地區領導願意幫忙,對沙河他們能不能有辦法,也不好說。
但當此之時,也沒彆的辦法了。
權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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