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臉上,向著他吐了一口唾液,冷笑著說:“你很威風,很厲害是嗎,現在也不過是我腳下一堆爛泥,如果不是在這大街上,我真的想殺了你。”
他應該慶幸,他不是在偏僻的地方來找茬,不然,他一定會用他的鮮血來祭奠死去的親人。
金常興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嘴角都被打裂了,不斷滲出牙血,挨了這一頓狠揍,眼裡的淩厲都已經被磨光了,如死狗一般。
看著他已經打夠了,夕霧拿著他的外套上前,幫他披上,臉上帶著一抹柔和的笑容說:“跟這樣的賤人置氣不值當,你冷靜一下,彆帶著戾氣去見你媽。”
她一直覺得,他這個人挺溫和的,有時候還覺得他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打起人來,也能這麼狠。
高飛揚穿上了外套,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她,有些擔心地問:“夕霧,我嚇到你了嗎?”他擔心自己在她的心裡形象變得不好了。
“怎麼會呢,你彆忘記了,我是保鏢,不是養在溫室裡的小花,更血腥更殘酷的場麵,我都見過,這點不算什麼的。”
夕霧站在他的麵前,把他的領帶係好,用手撫平他衣服上麵的褶皺,笑著說,“走吧,伯母恐怕是等不及想聽到你的好消息了。”
“好。”高飛揚揍了金常興一頓,全身都舒暢了,心情也變好了,牽著夕霧的手上車離去了。
“老板。”等他們走了,保鏢這才敢衝上前,扶起已經軟成了一攤泥似的金常興。
金常興嘴角還滲著血,臉上布滿了絕望和難堪,當初他的賭場沒了,他還沒像今天這麼絕望,他現在甚至連想推開保鏢的力氣都沒有。
“爸。”匆匆趕來的金寶兒,看到他這狼狽的樣子,頓時又氣又怒,氣憤地怒吼,“是誰做的,誰把我爸打成這樣的?”
保鏢看到她來了,鬆了一口氣說:“小姐,是高飛揚,是他把老爺打成這樣的,老爺被他打斷了幾根肋骨,得趕緊送去醫院救治。”
“快,快扶他上車,送他去醫院。”金寶兒一聽是高飛揚打的,氣得身體直發抖,好個高飛揚,竟敢這樣打她爸,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金常興全身又痛又無力,被他們扶上車,充滿絕望的眼睛看著金寶兒,一臉悔恨莫及:“寶兒,我錯了,當初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我輸得一敗塗地了……”眼角不禁滑下了悔恨痛苦的淚水。
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看不清楚紫顏包藏禍心,一時大意在陰溝裡翻了船,這恐怕是他畢生最大的恥辱。
金寶兒握住他的手,紅著眼說:“爸,你沒有錯,錯的是紫顏那賤人,是她手段太高明,太會迷惑人心,爸才會不小心著了她的道。”
紫顏根本就是處心積累,一開始接近他,就有目的,金常興正在東山再起的起始階段,急需人才和盲目擴張,才會翻了船。
眼看著自己重新建立的王國再次土崩瓦解,金常興不禁老淚縱橫,雙眼無神,喃喃地自語:“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不應該這麼強求的,不應該的……”
是他太急功近利才讓敵人有機可乘,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他鬥不過霍冽宸他們了。
看著他眼中漸漸消亡了的鬥誌,金寶兒不禁感到心驚,一個人一無所有是不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不能沒了鬥誌。
她著急地說:“爸,公司沒了不要緊的,股份沒了也不要緊,我們可以重新再來的,就像以前那樣,你沒了賭場,你一樣可以東山再起……”
金常興臉如死灰,慢慢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不可能了……霍冽宸不會給我機會再東山再起……現在整個錦城的經濟……都是他控製住……我不可能了……”
他最後一筆資金都已經被紫顏騙走,他想重組公司都沒錢了,想找彆人投資更加不可能,因為在這裡沒人不怕霍冽宸。
“爸,你彆這麼消沉,你一定還可以的,相信我,振作起來……”金寶兒用力抓住他的手,著急地鼓勵著。
但金常興已經消沉了,半點鬥誌都沒了。
就在這時,行駛在半路上的車突然停了下來,金寶兒立即發出尖銳的責問:“這還沒到醫院,為什麼停車了?”
車上的保鏢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情,沒有回答她的話,隨即退開車門,就像瘋了一樣,離車而去。
“你們這是乾什麼,想死了……”
金寶兒怒罵著,抬起頭一看,差點嚇得雙腳發軟,隻見前麵十幾輛黑色轎車,並排在那裡,威風凜然,氣勢磅礴,隨著車門開啟,在陽光下泛著寒光的刀,透著致命的殺氣。
金常興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那死神一般洶湧而來的殺氣,渾身不禁哆嗦了一下,抓住金寶兒的手,一臉驚恐地說:“走,快帶我走……”他掙紮著想起來,但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完全動彈不得。
看著那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刀,金寶兒嚇傻了,被他抓痛了手,回過神來,扶住他,想把他扶下車去,但他的傷勢很重,肋骨斷了好幾根,根本站不起來,她扶不起來啊。
眼看著他們就要殺到,金寶兒驀地咬牙,用力推開了金常興的手,悲痛地說:“爸,反正你已經逃不掉,我帶著你,我也會沒命,我會為你複仇的。”
金寶兒說完,迅速下了車,在車身的遮掩下,向著路邊那斜坡滾了下去。
“寶兒……”金常興滿臉不敢置信地瞪著她離去的背影,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背棄自己,一個人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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