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霍冽宸緊握著她的手,眼底裡透著一抹強烈的不舍,他不想讓她受苦,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她做什麼。
看著男人臉上的擔憂,蘇儘歡蒼白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沒事的,隻是嘔吐和腹痛而已,我就不相信,這痛還能比我生孩子痛。”她是剖腹產生的千帆,但在剖之前,她也忍了許久的陣痛。
霍冽宸抬起手,輕輕把她垂落在耳邊的發絲攏到耳後,嗓音嘶啞地說:“還知道開玩笑。”他的心都痛得碎了。
蘇儘歡握住拳頭,在他胸膛上輕輕捶了一下,笑著說:“笑也是過日子,哭也是過日子,當然要笑著過啊,沒關係的,你看,天亮了,隻要我撐到上山頂找到老巫,那什麼事都能解決了。”
此刻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絲絲的晨光從雲層裡透出來,縈繞在森林裡麵的霧色也漸漸散去,一切都朝著勃勃生機的方向。
程拓取來了藥,遞給她,說:“這藥效副作用太大,一天之內,你隻能吃一次,否則,會對你的肝臟有損傷。”
“沒關係,一天就夠了。”她一定要在一天之內,讓老巫幫她解了身上的蠱,蘇儘歡伸手接過藥,毫不猶豫就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霍冽宸看著她毫不猶豫地把藥吃了,不禁用力攥住拳頭,雙眼發紅,內心掀起了萬丈怒火,恨不得馬上把齊慕瀟碎屍萬段。
宋渝溫取出了銀針,在她身上進行了針灸。
蘇儘歡靠在霍冽宸的懷裡,抬起頭,伸手輕輕撫摸他緊繃的俊臉,輕輕笑著說:“老公,我沒事呢,不用擔心,我們啟程去找老巫吧。”一切的根源都在老巫的身上,隻要找到她,她和沈英傑都能得救。
“我抱你。”霍冽宸說著,伸手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蘇儘歡太累了,她埋首在男人的懷裡,也顧不上旁人的目光,藥效慢慢來了,就算宋渝溫用針灸抑製,她還是開始感覺到腹部一陣陣隱痛,胃部也在翻騰著想吐。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蜷縮在自己懷裡的女人,拳頭用力攥了一下拳頭,沉聲說:“繼續上山。”
晨光突破了雲層,溫暖了整個大地,森林裡麵的霧氣也散去了,大家收拾了東西,走出了森林,繼續往山上走。
他們剛走了一會兒,蘇儘歡突然抓住了霍冽宸的手臂,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巴,隨即從他身上掙紮著跳下去,跑到一邊大樹旁,便嘔吐了起來,她吃的東西不多,沒什麼可以吐,隻能嘔吐出苦水。
霍冽宸趕緊來到她的身邊,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等她吐完了,立即送上水給她漱口,拿著紙巾給她擦拭著唇角,壓抑地問著:“怎麼樣?”
蘇儘歡的臉色很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了,身體更是虛弱得站不穩,她靠在他的身上,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堅強地說:“我沒事,吐完就舒服多了,小腹也沒那麼痛了。”
大家站在遠處看著,都不禁動容了,在這個時候,也就隻有她還能笑得出來。
“走吧,彆因為我耽誤了行程,這山可真是高。”他們走了這麼久還不過是在半山上,蘇儘歡說著見霍冽宸又要抱自己,便阻止他說,“這山上早晨的空氣真好,讓我走一會吧。”
他也陪著她熬了一夜,身上還有傷,他的體能一定消耗了不少,蘇儘歡握著他的手,邁開腳步,往山上走。
霍冽宸拗不過她,隻得牽著她的手,扶著她。
太陽出來了,看著仿佛從山穀裡升起來的太陽,蘇儘歡笑著說:“老公,你看著日出,好漂亮,像個鹹蛋王,讓人想一口吃掉。”
他們在城市裡,都沒什麼機會看到這麼漂亮的日出,霍冽宸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抬頭看了一眼,輕輕嗯了一聲說:“像。”
“你看你的臉,緊繃著,一點笑容都沒有,會把好運之神嚇跑的,我很快就會沒事,你歡容一些嘛。”見他那一張仿佛全天下欠了他錢的棺材臉,蘇儘歡就想伸手扯一扯他的臉,讓他露出笑容。
霍冽宸扶著她,在她滿是期待的眼神之下,就算笑不出,也得使勁地憋出來,他給她亮出了一個不哭還難受的笑容。
蘇儘歡嘴角微抽了一下,輕聲抗議:“你這笑容也太難看了。”
霍冽宸眉頭皺了一下,隻得又給她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回沒那麼生硬了,不過也隻是皮笑肉不笑,眼裡沒有半點溫度。
“算了,還是等回家後,讓你兒子教教你怎麼笑吧。”現在勉強讓他笑,那是折磨他,也是折磨她,蘇儘歡放棄了,這藥的副作用還真不小,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雙腳也漸漸無力了。
“我背你吧。”她都快舉步維艱了,霍冽宸還怎麼舍得讓她走路,他在她的麵前蹲下,讓她可以輕鬆地趴在自己的背上。
蘇儘歡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背上,不隻是身體越來越虛,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現在,她也隻能祈求,儘快找到老巫。
宋渝溫跟在他們的身後,看著蘇儘歡越來越蒼白的臉色,有些擔憂,看向程拓說:“她的身體越來越虛了。”
程拓輕輕點了一下頭,說:“她能撐得住的。”蘇儘歡是他見過最堅韌和倔強的女人,這點挫折,他相信,她能忍受得了。
她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不容樂觀,如果在山上找不到老巫,那恐怕又是另外一個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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