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這突如其來的暴怒,讓在場的大秦群臣都嚇了一跳。
扶蘇愣了片刻,趕忙道:
“父皇,消消氣。”
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秦始皇如此之暴怒了。
秦始皇怒氣衝衝地開口道:
“趙構這個蠢材,明明已經選擇了正確的道路,事到臨頭竟然被人三言兩語就說動了。”
“這還算什麼狗屁皇帝,簡直就是一個傀儡!”
扶蘇遲疑片刻,開口道:
“父皇,你和兒臣說過,兼聽則明……”
秦始皇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扶蘇。
“後麵還有四個字,偏聽則暗。”
扶蘇表情僵硬了一下,道:
“兒臣並非是想要給趙構辯解,但兒臣確實也有一個問題。”
“金幕可以呈現出足夠全麵的局勢信息,作為旁觀者,我們也能很輕易地明白什麼才是最好的判斷。”
“可如果……兒臣就在局中,就是趙構本人,沒有金幕來給予足夠的信息,那應該怎麼做呢?”
扶蘇認真而嚴肅地提出了這個一直在心中徘徊已久的問題。
秦始皇表情明顯變得和緩了不少,似乎是因為這個問題而感到欣慰。
“扶蘇啊,你成長了。”
“以前的你,嗯,金幕出現之前的你,應該問不出這種水平的問題。”
扶蘇嘴角抽搐了一下。
嗯,這是父皇在誇獎我這段時間進步神速,一定是的……
秦始皇露出笑意,淡淡道:
“對這個問題,諸子百家都有答案。咱們大秦一直在用的法家,它的答案是——法律。”
“足夠嚴密的法律,可以幫助國家和民眾行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扶蘇若有所思,但很快又開口道:
“不對,父皇。法律並非完全正確,因為大秦的皇帝淩駕於法律之上。”
“當錯誤的皇帝和正確的法律碰撞,皇帝的錯誤就會覆蓋法律,把國家帶向錯誤的道路。”
秦始皇笑嗬嗬地開口:
“所以還需要一個補充。那就是術,帝王之術,用人之術。”
說著,秦始皇指了指金幕。
“趙構但凡有一點腦子,有一點點帝王之術,他都應該能分辨出嶽飛和張浚、秦檜之中誰是對大宋更忠誠、更有益處的一方。”
“嶽飛更忠誠,更有能力,更能幫助大宋,那就應該完全信任嶽飛,支持嶽飛。就好像朕……”
扶蘇聽到這裡,腦海之中靈光一閃,猛然開口道:
“就好像您當年將整個大秦所有兵力都交給王翦一樣!”
秦始皇緩緩點頭,笑道:
“對。”
“你以為當年就沒有人像張浚、秦檜一樣對朕說什麼‘合兵為疑’嗎?”
“王翦當年可是和項燕對峙了差不多一年,這麼長的時間,彈劾王翦的奏折都能堆滿一間庫房了。”
“朕堅持下來了,獲得了足夠豐厚的回報,成為了華夏第一個大一統王朝的皇帝。”
“趙構嘛,他甚至連讓嶽飛正式出兵都支撐不到,就收回成命了。”
秦始皇說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極為明顯的不屑。
“他就是個廢物。”
金幕中,趙構有些尷尬地對著張浚開口道:
“張卿家啊,這件事情單單是下旨,恐怕還是沒辦法說服嶽飛。”
“這樣吧,嶽飛不是過幾天就要走了嗎,你正好和他見麵好好談一談。”
張浚奪回兵權,心花怒放,聞言趕忙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