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趙昚的心中也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這個張浚,該不會真的是如湯思退所言,當真是一個不中用的家夥吧?
嗯,父皇好像也曾經說過,張浚的確不中用!
這樣一來,張浚就變得無比被動了。
在朝堂中能替張浚說話的官員們,偏偏又都在這段時間裡被湯思退先後貶退。
於是朝堂中形成了一股一麵倒的“反張浚”聲浪。
至此,張浚在趙昚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裡。
無可奈何之下,張浚隻能做出最後的努力。
上辭呈!
為什麼說這是最後努力呢?
因為如果趙昚不批準張浚的辭呈,那麼按照慣例,朝堂中的禦史言官們至少在最近一段時間內不能繼續彈劾張浚了。
要不然,那就是對皇帝趙昚的不尊重!
有了這段時間的喘息,張浚也就能順利回歸朝堂,繼續和湯思退做鬥爭。
但,張浚的奏折卻很快就被批準了。
德壽宮中,趙構坐在亭子裡釣魚,不忘記教誨身邊的趙昚。
“禮節這個東西,你年輕人比較在意,那倒是可以和金國議一議。”
“朕其實是無所謂的,為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寧和平,跪一下又有何妨?”
“至於張浚嘛,這家夥本來就不中用,辭了也就辭了吧。”
“四個州的土地呢,給金虜又有何妨?將來有機會北上,半個天下都能拿回來,也不少這四個州嘛。”
趙昚自然是唯唯諾諾。
說白了,趙昚本來也不是什麼心智堅定的人。
如果他當真那麼堅定北伐的話,早就被趙構廢掉了。
張浚僅僅離開朝廷一個月就被罷相了。
這位北宋末年的老臣,固然誌大才疏不假,但也是心懷北伐熱忱,幾十年不變。
此次罷相,注定張浚的這輩子隻能以一個北伐失敗者的身份載入史冊。
張浚悲憤之下,於罷相四個月後生病而亡。
張浚罷相之後,湯思退等主和派徹底掌控了朝堂。
他們依照之前的計劃,將那些真正能打的將領們全部免去官職。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庸碌無能,靠行賄上位的新將。
而在金國方麵,本來金國的談判是沒什麼底氣的。
可由於湯思退的一再妥協,金國方麵完顏雍反而覺得,南宋是實力不足,心虛啊!
於是完顏雍便下令,讓前線的小股金軍對南宋發動了試探性的進攻。
這不打不知道,一打嚇一跳。
去年北伐的時候還氣勢如虹,在宿州城外和金軍大戰幾天幾夜的宋軍,今年竟然剛一接觸就一潰千裡。
那些由湯思退任命上去的庸將,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破壞掉了宋軍的戰鬥力。
一時間,兩淮處處告急,甚至連長江都開始告急了。
這種情況下,主戰派自然就出現了巨大的反彈。
各種揭露湯思退等人敗壞軍備,曲意求和的奏章紛紛被送入宮中,來到了趙昚的案頭。
趙昚見狀,頓時勃然大怒。
“這個湯思退,竟然暗地裡瞞著朕做了這麼壞事!”
“好啊,這一次朕可容不得他!”
趙昚趕忙去見了趙構。
趙構一聽,也皺起眉頭。
“這湯思退,搞什麼東西!”
曲意求和,原本就是趙構的意見,這方麵趙構是不會怪湯思退的。
但故意敗壞軍備,這種事情趙構也忍不了。
沒有足夠強悍的軍隊來守護疆域,趙構還怎麼在德壽宮裡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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