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漢初君臣都將目光投向了金幕。
心中,不知不覺生出幾分期待!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匈奴營地裡,最大的一處帳篷中,正舉行著一場宴會。
這場宴會的主人,是老上單於的弟弟、伊稚斜單於的叔叔羅姑比。
羅姑比笑嗬嗬地對著麵前的諸多匈奴貴族們開口道:
“諸位,我剛剛得到了單於加急送來的情報,他在東邊已經殲滅了八千漢軍!”
“還有,衛青手下的大將趙信,也帶著一萬兵馬投降單於了。”
羅姑比當然是刻意吹噓,但眼前這些匈奴貴族們也不知道啊。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匈奴貴族們頓時眉開眼笑,一個個都舉杯慶祝。
“諸位,為偉大的撐犁孤塗,草原上的統治者,永遠的伊稚斜單於乾杯!”
在勝利消息的加持下,宴會的氣氛很快就進入了高潮。
羅姑比不知不覺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將視線投向了坐在宴會最角落,最靠近門口的一名貴族老者身上。
“籍若侯,接下來對大軍的補給運送,就由你的部落負責。”
這位籍若候,單名一個“產”字,是匈奴開國皇帝冒頓單於最小的兒子。
他的年紀比哥哥老上單於整整小了差不多四十歲,所以才能活到現在,但也已經是年過六十的老者了。
匈奴人可沒有什麼尊老愛幼的傳統。
艱苦的草原生活,讓匈奴人深刻地意識到,什麼過去和將來都是假的,能抓住的隻有現在!
在匈奴人的心中,青壯年男子是最寶貴的資產,然後就是青壯年女子,接下來是男童、女童。
最後,才是這些早就應該死掉卻偏偏不死,還要活著浪費寶貴食物的老東西!
任何一個匈奴部族,一旦出現糧食危機,第一個要拋棄的就是老人。
故而,即便這位籍若候按照輩分來說是羅姑比的親叔叔,但羅姑比依舊對籍若候沒有任何的尊敬,一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語氣。
匈奴大小王遍地都是,一個侯爵,算什麼東西?
籍若侯苦著臉,開口道:
“羅姑比大人,我的部落之中大部分以老邁士卒為主,這跨越兩千多裡地給單於運輸牲畜補給,恐怕力有不逮啊。”
不管怎麼說,這位籍若侯畢竟是有一個冒頓單於兒子的身份在,曆代單於雖然對他並不算重視,也不會允許有人加害他,壞了單於自己的名聲。
單於也是要臉的!
事實上,在和秦朝、漢朝的百年接觸過程中,匈奴帝國內部也逐漸發展出了一套行政製度。
這種製度對於南邊的華夏文明來說當然是粗糙無比,可卻已經是無數年來草原上最嚴密的製度了。
匈奴帝國在大漢王朝看來是不折不扣的野蠻人,可它本身也的確是草原這麼多年來最文明的一個國家了。
所以匈奴單於是真的要臉的。
所以老東西籍若侯雖然被打壓、排擠、歧視,但還是能擁有一定的、比較弱小的勢力。
作為老人,籍若侯非常能理解老者在匈奴社會中的不易,也儘量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老人。
長此以往,許多在自身部落待不下去的匈奴老人紛紛前來投奔籍若候,這也讓籍若候的部落壯大了不少。
同時也導致了一個現象,籍若侯麾下的匈奴軍隊,竟然有超過一半都是四十歲以上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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