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少女衛子夫被毒打過後,被人用草席抬回來。
所有人都以為衛子夫會死,就連衛子夫自己也覺得如此。
渾身劇痛的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幼小弟弟的雙手。
“阿青,阿姊……好疼啊。”
八歲的衛青看著傷痕累累的姐姐,咬緊牙關說了一句話。
“阿姊,等我長大了,永遠都不會再有人能欺負你,害你到這一步!”
時過境遷。
衛子夫已經是大漢皇後很多年了。
所有人都覺得,她這輩子不會再有什麼大的問題。
隻要等到劉據登基,就能在平安喜樂中走完這一生。
卻不曾想,劉據的一時衝動,釀下了如此大的隱患。
怎麼辦?
姐姐無助地看著弟弟,就如同幾十年前,在那個連油燈都沒有的小黑屋中一般。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隻是……
衛青上前一步,握住了衛子夫的手,溫和一笑。
“阿姊莫慌,有我在呢。”
他長大了。
幾十年前那個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的八歲孩子,如今已經是大漢的大將軍、大司馬兼軍機大臣,平陽萬戶侯。
他在朝堂上低調隱忍了許多年。
時間是如此漫長,很多人都忘記了他曾經的輝煌和傳說。
但,他長大了呀。
當年的小弟弟,不會再連姐姐都保護不了。
他握著姐姐不再白皙細嫩的手,輕輕地將姐姐攬入懷中,撫摸著姐姐早已生出白發的頭頂。
很多很多年前,連割馬草都做不好的小衛青被管事訓斥時,回家一把鼻涕一把淚撲到長姊懷中哭訴時,她就是這麼一邊抱著他,一邊輕聲安慰。
衛子夫安靜地靠在弟弟懷中。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懷抱,能讓她如此安穩。
就連她的夫君漢武帝劉徹也不行。
他真的長大了。
“阿姊明白了,都聽你的。”
衛青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衛子夫扶著坐下,然後轉頭看向劉據。
劉據是太子,儲君。
儲君,也是君。
衛青是臣。
君本該統馭臣。
但這一刻,麵對著衛青不含任何情緒的目光,剛剛麵對父皇劉徹時都沒有任何退縮的劉據,心慌了。
“舅舅,我……”
衛青打斷了劉據的話。
“太子殿下,你趕緊去吃飽飯,該尿的尿,該拉的拉。”
“啊?”劉據愣住了。
霍去病忍不住道:
“這是為何?”
衛青沒有去看霍去病,而是看著劉據。
“做完這一切後,你去陛下寢宮麵前跪三天三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