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郅居水。
李廣利的七萬大軍,浩浩蕩蕩抵達了這裡。
“人呢?”
李廣利環顧四周,除了發現曾經匈奴大隊人馬在此宿營的蹤跡之外,竟然就沒有任何一個匈奴人了。
不單單是匈奴人,原本應該在漠北和李廣利會合的商丘成,同樣也是不見蹤影!
通過斥候的偵查發現,匈奴大隊騎兵的去向是北方,而並非南撤。
這就排除了匈奴人南下圍追堵截商丘成的可能性。
那問題就來了。
商丘成和狐鹿姑單於都去哪了?
狐鹿姑單於此刻已經撤到了趙信城的遺址附近,放棄了原先和李廣利正麵抗衡的打算。
無他,被李廣利橫掃漠北諸部的氣勢給嚇壞了!
尤其是衛律,失敗後為了推卸責任,便於狐鹿姑單於麵前添油加醋,把漢軍的強大渲染得無與倫比。
狐鹿姑單於一聽漢軍現在這麼猛,都和當年的霍去病一樣了,還打個毛啊。
於是在幾天前,趁著李廣利還沒到,狐鹿姑單於直接跑路。
這也是李廣利步騎混合部隊的尷尬所在。
如果李廣利麾下是七萬騎兵的話,就可以和衛律前後腳抵達郅居水,狐鹿姑單於想跑都跑不掉。
總之,現在的狐鹿姑單於已經打定主意。
正麵決戰是不可能正麵決戰的,你李廣利夠猛,那本單於躲就完事。
反正李廣利也不可能在漠北呆一輩子,躲幾個月而已,算啥?
大匈奴人,講究的就是一個能屈,還能更屈!
經過這麼多年的漢匈戰爭,匈奴單於們心中那種驕傲逐漸被磨滅。
伊稚斜、烏師廬時期還會為了麵子和漢朝正麵決戰,且鞮侯單於也能審時度勢主動進攻。
但到了這位性格比較懦弱,沒什麼主見的狐鹿姑單於這裡,剛正麵的心氣是徹底沒了。
李廣利派斥候在附近搜查了三天,確認方圓至少兩百裡內都沒有任何匈奴軍隊存在的蹤跡了。
李廣利大失所望,開始考慮撤退。
郅居水,已經位於匈奴漠北的中部了。
若是再繼續前進,就得深入漠北的最北部,也就是趙信城遺址一帶。
當年衛青敢深入到趙信城,是因為在正麵擊敗了伊稚斜單於的主力。
李廣利眼下壓根就不知道狐鹿姑單於躲在什麼地方虎視眈眈等著漢軍上套,他自然不敢像衛青那樣長驅直入。
【說來也巧,就在李廣利剛剛下定決心撤軍,卻還沒有召集眾將公布決定的時候,劉徹的八百裡加急使者到了。】
“什麼,劉屈氂死了,本侯的妻兒也全部被逮捕下獄?”
這個消息加上劉徹要求撤軍的旨意,讓李廣利如遭雷擊,一時間無所適從。
好在李廣利還有一點理智,立刻將使者扣押住,不允許使者和其他任何人接觸。
接下來就是關鍵所在。
該怎麼辦?
回師南下,以造反的名義直取長安?
那是在做夢。
彆看李廣利是主將不假,但像長史、司馬這些,都是劉徹派來監視李廣利的人。
不僅如此,軍隊之中的七萬將士,作為一直以來大漢傾國之力供養軍隊的既得利益者,絕大部分都堅定地站在劉徹那邊。
李廣利如果要和匈奴作戰,大家肯定都堅決執行命令。
但造反?
李廣利隻怕是剛喊出這個口號,五分鐘內就要被亂刀分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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