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抓破頭皮,最終想出了一個辦法。
屯田!
屯田這件事情,早在漢文帝的時候晁錯就已經提出來過了。
它能在節省國家財政的同時,維持一定的邊境駐守力量。
很快,桑弘羊就上了一份奏章。
皇宮之中,老邁的劉徹正在看著這份奏章。
看了一會,劉徹笑了起來。
“這個桑弘羊,還是一直都沒變啊。”
裡麵用詳細的數字進行分析,說明了漢軍在西域維持力量能對大漢財政帶來的可觀收入。
同時還給出了具體的駐軍數量,以及屯田的詳細地點。
西域,輪台。
這個地方曾經有一個國家,是西域諸國之中的輪台國。
李廣利當年西征的時候,順手就把這個國家給滅掉了。
輪台位於天山以南,吐魯番盆地以西,地處絲綢之路最為繁忙的西域北線通道中間部分。
不得不說,無論是桑弘羊還是那些將軍們,都是非常有戰略眼光的。
在輪台駐軍,確實能起到用最小兵力成本去最大化控製西域的作用。
桑弘羊的這份奏章,不但顧及到了軍方的利益,同時貫徹了為劉徹搞錢的本職,而且也沒有違反劉徹這段時間減輕百姓負擔的治國原則。
可以說是一份三全其美,任何人都不得罪的官場標杆模範奏章。
劉徹隨手將奏章遞給了一旁的侍中兼奉車都尉霍光。
“看看,說說你的想法。”
隨著這幾年劉徹的日漸衰老,尤其是巫蠱之禍和李廣利戰敗兩大事件的打擊後,劉徹越發衰老和精力不濟。
在沒有太子也沒有丞相的情況下,霍光、金日磾等侍中實際上承擔了大量輔助劉徹處理政務的工作。
當然,這種處理也僅僅是幫助分析判斷,提煉奏章要點。
真正的決定權依舊還是牢牢掌控在皇帝劉徹手中的。
霍光仔細地看完了這份奏章,腦海中回想起前兩天和桑弘羊見麵的畫麵。
“霍侍中,你這回得幫一下老夫的忙啊。”
“輪台屯田,事關重大,是咱們大漢絲綢之路財源的最重要保證。”
“無論如何,也請霍侍中在陛下麵前轉圜一二!”
霍光驅散了這些畫麵,非常沉穩地對著劉徹開口。
“臣認為,輪台屯兵,的確是對大漢朝政負擔最小,同時也是最有效控製西域的辦法。”
“但以匈奴人的性格,也一定不會對大漢屯兵輪台聽之任之。”
劉徹微微一笑,露出讚賞的表情。
“是啊,狐鹿姑那個小子剛剛滅了朕的七萬人,又怎麼可能允許朕在西域屯下一支兵馬呢?”
“嗬嗬,一旦屯兵輪台的旨意頒布下去,大漢和匈奴的又一次全麵戰爭馬上就得開啟了。”
霍光道:
“此事唯有陛下方可聖裁。”
劉徹歎了一口氣,緩緩道:
“朕說,你寫。”
霍光拿來紙筆,一邊聽著劉徹的話,一邊寫下一份詔書。
“前有司奏,欲益民賦三十助邊用,是重困老弱孤獨也。而今又請遣卒田輪台。輪台西於車師千餘裡……”
“曩者,朕之不明……公軍方士、太史治星望氣,及太卜龜蓍,皆以為吉,匈奴必破,時不可再得也……”
“……卦諸將,貳師最吉。故朕親發貳師下鬴山,詔之必毋深入。今計謀卦兆皆反繆。……”
“乃者貳師敗,軍士死略離散,悲痛常在朕心。”
說到這裡,劉徹明顯停頓了好一會。
霍光自然是不會去催促的,提筆於硯台上,滴滴墨水滴回硯中,層層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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