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明白,天下人苦……先帝久矣。”
這句話說出來,桑弘羊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左右,見確實無人才放下心來。
劉徹五十年的積威,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散去的。
霍光麵色如常,繼續開口道:
“先帝在世時,殺伐決斷,又有誰敢說個不字?”
“所有的反對者都隻能把情緒憋在心裡,閉上嘴巴,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這樣是不行的,老桑。你應該很清楚,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霍光敲了敲桌子,道:
“我們要讓他們有一個說話的機會。”
“你不要老是用先帝在世時候的思維來考慮問題。”
“讓人說話,天塌不下來。”
桑弘羊哼了一聲,道:
“那些個腐儒,平日裡最精通的就是詭辯之道,老夫一個做事情的,怎麼能講得過他們這群賣弄嘴皮子的?”
霍光哈哈一笑,道:
“你講不過他們,那我也隻能順應民心,奏請陛下將鹽鐵專賣等國策廢除。”
“文景之治,也未嘗不可啊。”
“你!”桑弘羊氣急,又無話可說。
過了一會,桑弘羊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
“好,那就如大司馬所言,本官同意和那些腐儒辯論就是了。”
“本官倒要看看,大司馬看重的那些個儒家精英們,嘴巴裡究竟能吐出什麼治世的真理!”
桑弘羊摔門而去。
霍光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召來了一名心腹。
“桑弘羊這幾天是不是去見了什麼人?”
心腹答道:
“禦史大夫昨日似乎先後去了車騎將軍和丞相府上拜訪,但隻見到了丞相,還喝了一頓酒。”
霍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等心腹退下之後,霍光才歎了一口氣。
“這個狗日的金日磾,連這種時候都要給我挖坑嗎……”
“哼,先帝如此信重你,當初真應該讓你來坐這個位置,自己收拾這個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