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年,劉徹病重,望氣者說長安監獄有天子氣,可能和劉徹犯衝。
劉徹覺得這是上天在告誡自己李廣利江充等人的餘孽還沒有徹底清除,便派遣內謁者令郭穰,把長安二十六官獄中的犯人抄錄清楚,不分罪過輕重一律殺掉。
郭穣夜晚來到丙吉掌管的郡邸獄,邴吉得知消息緊閉大門,不讓其進入。
事到如今,邴吉也知道再怎麼瞞都瞞不過去了,乾脆直接挑明。
“皇曾孫就在這裡!普通人都不能無辜被殺,何況皇上的親曾孫呢!”
邴吉一直守到天亮也不許郭穣進入,郭穣隻好回去報告劉徹,並趁機彈劾丙吉。
劉徹得知劉據竟然還有唯一一個血脈在世,當時也是瞬間傻眼。
最終,劉徹一聲長歎。
“這便是天意吧。”
隨後,劉徹大赦天下。
郡邸獄之中包括劉病已在內的所有犯人,自然也就都隨之出獄。
出獄後,邴吉畢竟不是劉病已的親人,他一介普通官員也沒資格撫養皇家血脈。
邴吉就去找當時的京兆尹,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將劉病已送歸皇宮,讓曾祖父劉徹親自撫養。
但邴吉並不知道的是,劉徹當時已經重病不起,即將死亡。
京兆尹可是高官,對各種風聲早有所聞。
眼下劉弗陵即將即位,這種時候京兆尹要是真敢把劉病已送進宮中,一方麵是害了劉病已,另外一方麵也會斷送自己的政治前途!
於是京兆尹拒絕了邴吉的要求。
邴吉原本還想繼續等候,尋找機會爭取把劉病已送進宮,不曾想幾天後卻得知了劉徹駕崩,劉弗陵即位的消息。
這下邴吉再傻也知道劉病已入宮是不可能的了,於是就隻能將劉病已送到其祖母史家,也就是劉據那位太子妃史氏的娘家。
不曾想,劉病已也沒有在史家住太久。
等劉徹的葬禮事情忙完,劉弗陵登基大典也舉辦完畢後,大司馬霍光派人來到史家宣旨。
原來在劉徹死前,一共下了兩道遺詔。
第一道遺詔,命劉弗陵即位,霍光等四人輔政。
第二道,也是劉徹的最後一道遺詔,是承認劉病已的皇族子弟地位,錄入大漢皇族族譜!
作為皇子,當然不可能在外麵讓彆人撫養。
劉病已就被接回了皇宮,居住在了掖庭之中。
張賀作為掖庭令,是掖庭的最高級彆官員。
除了皇帝的女人和孩子之外,掖庭中的其他所有人都要接受張賀的管理。
張安世呼出一口氣,叮囑張賀道:
“兄長,咱們是因為效忠大司馬才有今天的。”
“大司馬如今是陛下的周公,你不要因為這個孩子,讓大司馬懷疑我們對他的忠心!”
霍光雖然是孤臣不假,但彆忘了,霍光也是劉徹指定的“周公”,手裡是真正掌控最高權力的!
那些當年發動巫蠱之禍的政敵們當然不會投靠霍光,可朝堂中有的是願意投靠霍光的人。
誰會跟權力不過去呢?
張賀、張安世兄弟,就是投靠霍光最早的一批人。
兩兄弟也得以嘗到甜頭,一個管理掖庭,一個進入尚書台。
張賀沉默片刻,開口道:
“誰說我不效忠大司馬了?我隻不過是想要給大司馬保留一個新的選擇。”
張安世的表情頓時變冷,怒道:
“兄長!你以後離這個孩子遠一點,將來若是因為大司馬知道我們和他關係太密切,害了我們全家性命,你就是我們張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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