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整個園林宅子有些許更深露重。
白豌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卻不見了手中此前畫過的草稿。忽覺自己是否記性變得差了,於是又重畫了一份。
那畫中宋老爺的腿殘疾還未解決,自己又有了新的想法。
寥寥幾筆之後,隻見得這將軍眯著殘疾的左眼睛看著遠處的鹿,殘疾的那條右腿踏在岩石上。
這既顯露了真實英偉,又隱藏了殘疾冒犯。
隻是作畫者水平不濟,所以還是顯得簡約了些。
他嘴角輕笑了一下,自覺這畫居然也算不得什麼難題。
這情況總不好起身,他隻得繼續趴在床榻,然後百無聊賴的繼續左手拿筆,習慣性的畫著線條。
經過練習,他的左手已經不像多日前那般不聽使喚了,線條也順滑了許多。
燭火幽幽,不禁讓他想起那日秉燭作畫之時。如今已經要入冬了,也不知那子辰兄去了何處。
忽地門外傳來一絲躁動,竟然是紛紛擊鼓欣喜之聲。
“呐,太好了!我果真沒有收錯人!”
“可給我們居士長臉了!”
……
白豌不明就裡的將冊子關上,覺得這院子裡仿佛是有熱鬨可看。盼著有個誰,來屋裡告訴自己。
然而,卻是沒有半點回應。
迷迷糊糊之間,似乎有個人走了進來,那人捏起他的下巴。白豌便覺出有個冰涼苦澀的東西滾入喉頭。
“公子,來!喝藥了!”那人道。
床榻上的人有些恍惚,他平日也不會這樣老實聽話,怎麼會就把藥水就那麼咽了下去。
人,昏昏沉沉再次睡下。
白晝夜晚幾經交替。
白豌也記不得這時辰飛逝了多久,也不知道頭疼了多久,
直到迷迷糊糊間,他隻聽見有人正在床邊長籲短歎,才覺出情況不對。
映入眼簾的是好幾個人,一個熟悉的白須老翁正搭著自己的脈,陳俞甚至也被人抬著擔架在一旁,中間那娘娘腔大胡子則十分惹眼的看著他。
而這一大老爺們,雙目似乎起了霧氣,有些焦急的詢問老翁“呐,大夫!小白他怎麼了?”
床榻上的人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腦子還有點懵。
“老大,你可算醒了!”陳俞作勢湊上前去,對著他又驚又喜。
白豌扶著有些吃痛的額頭,咬著牙道“老子怎麼了?頭痛的像裂開似的。手給我死開!”
他一把就將想要去觸碰自己額頭的手推開。
老翁撚須,意味深長道“白豌小友,彆來無恙啊!”
“你!你不是林神醫嗎?”白豌愕然。
他可是記得,當時離開白雲城之時,林神醫與白老爹拜彆,說是有要事得離開此處。
沒曾想,人卻在這裡。
“老身方才把脈,發現你是服用了摻了酒的迷藥,這屋內也正好有這迷藥的熏香。以至人長期昏迷,無法轉醒!”姓林的這位老大夫道。
“什麼?我……昏迷了?”白豌腦子一轟。
平日裡都是他算計人的,緣何會有人膽敢在他頭上動土!
陳俞皺眉頭道“老大,你可是不知道,你如今已經昏迷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