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殿門。
除了太監端正站在柱前，不少大臣都頭戴官帽急匆匆朝門走。
嘉興帝、丞相李思蒙、數位大臣都在廳中氣氛詭異。
主張迎戰的清流等人，主和李思蒙一派，劍拔虜張。
從五台山回來的西太後，不知受了何等勸諫。隻認為李思蒙年邁功績，畢竟還是陛下恩師，竟荒誕到複了相。
哪怕此前白豌和淩書鬨出那等動靜，可皇帝廢相又複相，恩寵和信任未減分毫，簡直堪稱兒戲
淩書墨悄然讓一個小太監前去通報，人則無奈的站在門前。
此時，殿內人在議事……
……
嘉興手拿拂塵，身穿道袍端坐在蒲團上。
其他大臣不敢站著俯視，不得不跪在一旁。
而剛剛複相的李思蒙，不僅能站著俯瞰帝王，甚至嘉興還貼心備著一個座椅，生怕其站累了。
此時，小太監附耳在旁，小心翼翼“陛下，禮部尚書淩書墨求見。”
嘉興稍稍的皺眉“來得正好！宣——”
淩書墨走進殿內，周遭空氣就十分熱。
藍色冷光之下，整個上書房已經掛滿三尺三神像畫卷，各種黃色長幡，煙霧繚繞。
大贏畫院死了無數畫師，早就不能按時畫出這神像圖。
數張畫作，畫風不同。分明是宮外之司作的。
“陛下！”
淩書墨振起紅色官服，拱手“臣聽聞玄璃進犯，侵占大贏三座城池……”
誰知，此時李思蒙微微沉目，赫然打斷“陛下，玄璃不足為懼。我大贏地廣物博，隻要稍稍給些甜頭，他們是不會再進犯的。”
嘉興帝恭敬前傾，懇切著問“李丞相，依照您看呢？”
“我們當然是不做令民不聊生之事！要三座城池和黃金白銀，給他們便是了。隻要不打到京城，就還能周旋！”
這一唱一和，分明就是說給主戰派聽的。
“陛下，疆土被侵，三座城池被占還索要賠款。有悖子民！”
他字字句句。
此時嘉興帝卻才稍稍抬眉“哦，是淩尚書啊！你什麼時候來的？朕正要去命你去與玄璃使臣談和談之事！”
淩書墨著急道“陛下，不能求和！”
毋庸置疑，他自那次出使玄璃之禍後便知道，所謂和談是沒有結果的。
無論怎樣，玄璃狼子野心，進犯大贏之心未死，絕不可能用這三座城池就可安撫。
這一年，其尚未通商，確認條約。
要是給了這種甜頭，怕不是整個大贏都淪陷。
“陛下，我大贏並非孱弱到無法一戰，不能求和！這是自尋死路……”
嘉興帝聽得心煩意亂“夠了，朕還沒問罪你呢！要不是當初和談約沒談下來，如今他們怎會進犯！再饒你個和談之責。”
“陛下！”淩書墨皺著眉，一口悶氣遏在胸口。
周圍人不敢出口，隻立在一旁看著這昔日師徒在此爭辯。
這頭戶部侍郎升至尚書蔡倫拱手，麵色頗為難堪
“陛下，玄璃索賠五千萬兩白銀和黃金實在太多，戶部如今實在是拿不出啊……”
“拿不出？”嘉興帝輕描淡寫，“那就讓京兆府尹張騫去京城百姓家一家一家的搜，總不至於一兩金子都沒有。”
這輕鬆表情，仿佛在隨意的點菜一般。
眾位大臣似乎耳邊響起霹靂雷驚，麵色發白，實在是被氣的不能自已。
“陛下！你若執意如此，百姓必將離心離德，他日大贏淪陷。”
淩書墨一向溫和，脾氣出奇的好。偶有強硬氣節，多半是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