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軍州事府邸。
淩書墨一回到府就被人匆匆叫走。
他是個文官,雖然武藝比不得厲害的武人,僅僅閱卷也實在繁忙。
營帳子裡的人佩服其之前守住了定州,紛紛敬佩有加。
這日,他便要處理離開多日的公務。
安排救回來的大贏兵工匠,計劃製作工具和武器與宋遠山的鄭州軍一同收複兗州。
若真的收複了,那就洗去了之前大贏三座城池被割讓的恥辱。
夜色中。
白豌身披白色披風走在前麵,定定眺望遠處軍士。
“大贏不少厲害的兵工匠俘虜都被救了回來,看來收複兗州並不容易。”
以他對子辰的了解,如此大費周章的救人計劃,一定非尋常戰事。
“白公子,大人說您畏寒不宜呆在營帳。特命末將帶你去府邸客房休養。”有戎裝人拱手道。
“叫什麼公子,叫老大!”白豌立住了腳步,神情好笑。
那將士一驚,細細打量了一下麵前人,猶豫了片刻。
白豌一字一句的說“許久不見,你這王胖子怎麼就成末將了,混的不錯?”
王森臉上驚訝萬分。
很顯然,如今的白豌氣質已經是一名翩翩文人公子模樣。
他白衣勝雪,眉目清雅,麵色有些蒼白,文人氣息濃重的恍若一汪冷湖,端的是氣質高華。
兩年前,卻是那坑蒙拐騙的痞子無賴,實在判若兩人。
“原來是老大,都以為你已經死了。活著真好!”王森驚喜的將其熊抱了個滿懷。
“咳!咳!住手,骨頭斷了!”
白豌隻覺得自己肋骨都要被這胖子勒斷,直接給人踩了好大一個腳。
“疼!”
王森擰眉間,傻嗬嗬的鬆手。
所謂王森,其實痞子諢名叫做王胖子。在白雲城的痞子圈,他可是人儘皆知的白豌狗腿。
但凡是坑蒙拐騙的事情,有白豌一口唾沫,就一定有陳二的爪子,王胖子的腳印。
“淩大人說要安排貴客去府中休養,想不到卻是老大你。”王森撇唇笑。
白豌頷首,卻不見得麵色多麼高興。
“你從了軍,那白雲城其他人呢?”
這……
當日鄭州城被割讓,白雲城的富商官宦連夜出逃。而來不及逃跑的平民百姓,多半遭到燒殺搶掠。
王森感念當年白豌曾救過他娘親性命,便去尋了白老爹。
沒想到,眼睜睜的看著白老爹的茅屋被燒,錢銀被搶。
白豌背脊突然就有一股冷意竄了上去“屍……屍首呢?”
“不知道,當時逃的匆忙。事後回去,已經成……成灰了。”王森唯唯諾諾說。
白豌隻覺得手腳有些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但是馬上想起來,就算人死了也不可能半點燒焦的屍身都沒有,隻剩下灰。
鎮定……
白豌迅速又問“其……其他人呢?”
“孔縣令和陳捕快因為不降玄璃,自刎了!”
“百日軒和牡丹舍被洗劫一空,東家都被斬了首!”
“百花閣的姑娘們都被欺辱……死了!”
……
“運氣不好的狗子他們當時被砍了,我們幾個活著的就直接逃到定州,入伍從軍,誓要殺了這幫玄璃雜碎!”
白豌艱難的闔目——
如果不是玄璃入侵,他們這些痞子兄弟頂天也就是因為坑蒙拐騙坐幾天牢房,緣何會被屠戮。
他基本可以想象到,玄璃侵占的時候,是如何將路邊假扮乞兒的狗子屠殺,鬥雞的猴兒斬首……
死了多少人,憑什麼呢?
哪怕是不學無術的痞子,也是大贏人啊!
“王胖子,你得好好活著!”
王森扯起公鴨嗓,目光篤定“自然!老大說過好死不如賴活著,打不過一定要跑著說好漢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