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邑到底是難過的,眼眶腫得不像話,每個人上前鞠躬祭拜,他都忍不住地抹眼淚。
一個大男人,哭得止不住。
“喂,節哀順變。”
裴宿看不下去,祭奠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生硬地安慰他。
薑邑哭得更凶了:“你懂什麼,你爹又沒事,嗚嗚嗚我再也見不著我爸了,這種難過你不懂,嗚嗚嗚……”
裴宿:“……那你繼續哭吧,我走了。”
薑邑難過得根本顧不上他。
時凜排在眾人身後,神色平靜地祭奠。
然後走流程,結束時,在薑菱麵前停頓了下。
“節哀順變,薑小姐。”
薑菱的眼眶微紅,寬寬大大的孝服將她籠罩在裡麵,露出一張可憐無助的小臉。
淚水盈睫,看上去似乎真的有幾分悲痛。
“謝謝你的安慰,不過這種話聽得多了,反而覺得諷刺。”
時凜眸色幽深,瞥了她一眼:“既然薑小姐不愛聽,那就不多說了,好自為之。”
薑菱定定和他擦肩而過。
眼淚掉下,她沒有擦。
她看了眼時間,扭頭對薑邑說道:“我有點頭暈,先去休息一會兒。”
薑邑緊張道:“你沒事吧?彆太難過啊,要不要哥給你找個醫生?”
“不用了,你顧好這裡就行。”
薑菱直接轉身走了。
繞過靈堂後麵,薑家莊園的某一層,是一間密室,裡麵珍藏著薑泰元所有的古董字畫。
薑菱穿著孝服,走進了密室走廊。
密室設計很嚴格,有多層保險門防盜,她一層一層輸入密碼,指紋,刷臉。
直到最後一層的門打開,所有的古董字畫儘數露出來。
瓷瓶,鼎,玉器,書法,名畫……
它們陳列在架子上,掛在牆上。
密密麻麻,美輪美奐。
像是侍衛一樣,排成兩隊,為中間開辟了一條寬道。
薑菱一步一步走進去,穿行在一批古董之間,寬道的儘頭,是一張寬大的供桌。
桌上,是一張黑白遺照。
男人五官分明,眉眼柔和,溫文爾雅,是十足的紳士。
那張臉,任誰都再熟悉不過。
薑菱點了香,小心翼翼地祭拜,眉眼間如信仰一般,虔誠而專注。
“這些古董,我都給你拿回來了。”
“哥哥,你喜歡的,有執念的,愛而不得的,我都會弄來給你。”
“下輩子,我們做親兄妹,不要再恨我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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