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著紅酒杯,仰頭望月。
那晚的月亮血紅,比他杯裡的酒還要紅。
“那我換個問題。”薑菱看向他,“哥哥,你還恨我嗎,恨我的出生和出現,搶走了你本該擁有的一切。”
秦禮又沒說話。
這一次沉默的更久。
“帶我離開吧,哥哥,我等你很久了。”
秦禮眯起眼睛笑:“還要跟著我?”
“跟著。”
“為什麼?”
“你是我哥哥。”
“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跟著我要殺人,你敢嗎?”
薑菱直視他的眸光:“哥哥敢,我就敢。”
生日宴結束的時候,秦禮用儘手頭勢力,把薑菱帶回了園區。
之後,她又用了幾年時間,成為一名百發百中的狙擊手,時刻伴他左右。
狙擊手不比其他手下。
更重要的是忠心,執著,生死相隨。
每一次有他的地方,暗處一定會有薑菱。
包括和林棉的點點滴滴。
包括在t國的遊輪上。
更包括在北城,秦禮被時凜逼上了那座大橋,掛在半空搖搖欲墜。
她本該開槍打穿時凜的心臟的。
可位置一旦暴露,就會被抓捕受死刑。
隻要能救秦禮,她不在乎。
她冷靜尋找角度,在扣下扳機的前一秒——
秦禮引爆了炸彈,用自己的死保全了她的命。
薑菱眼睜睜地看著他被炸成破布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他掉下了橋。
他寧願不和時凜爭。
也要換她逃一命。
真傻。
嗬。
薑菱閉上眼睛,眼淚滴滴滑下。
秦禮是愧疚的,愧疚當年帶著她離開。
他說過,她不適合做薑家的孩子。
她太單純了,也太執著了。
和他一樣。
總有一天不得善終。
香灰燃儘,一節節斷裂,掉落在供桌上。
薑菱睜開眼睛,穿著孝服站起身。
她從供桌上端起一支蠟燭,走到滿屋子的字畫前,伸手探去。
一時間,火苗席卷,整個密室燃燒起來。
濃煙滾滾,火光衝天。
所有的字畫古董統統燃燒在一片大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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