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白還想說什麼,突然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他臉色一變,迅速說了一聲:
“那個,我這會還有事,先掛了,一會兒晚上打給你,乖啊。”
話音剛落,他快速掛了電話。
聽筒裡傳來“嘟嘟嘟”的盲音。
“咳咳——咳——”
陸知白慌亂地扯過床頭的紙巾,捂在嘴上,劇烈地開始咳嗽。
咳得腰都彎下去。
他弓著背,低著頭,脊背在微微顫抖。
半袋紙巾用完了,他伸手往櫃子上摸去,幅度太大,不小心碰到了水杯。
“砰”地一聲水杯砸在地上,一地碎片,四分五裂。
鐘雪直接推門進去,從包裡抽出一張紙巾塞進他手裡。
陸知白摸到紙巾,虛弱地笑:“是小趙嗎,謝謝啊。”
他伸手熟練地卷起袖子,露出一截小臂,上麵密密麻麻布滿針孔。
“又來抽血了?來吧。”
他想了一下,又開口:“對了,麻煩你一會兒幫我給手機充個電,我老婆晚上肯定還要打電話來,她最近沒有安全感,要哄很久的。”
病房裡一片安靜。
鐘雪沒說話。
陸知白等了很久,眉心擰了下,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手裡的紙巾帶著淡淡的茉莉香,這會兒散發出來,縈繞在他的嗅覺上。
他放在鼻尖聞了一下,突然頓住。
空氣裡很安靜。
誰也沒有說話。
鐘雪站在那裡,就那樣定定地看著他。
陸知白的手開始不經意地抖。
這個味道……這個氣息,即便他眼睛看不見,這種熟悉的感覺早就刻進他的腦海裡,日日夜夜,回味無窮。
陸知白“噗”地咳出一口鮮血,染紅了紙巾。
鐘雪反射性地上前,卻被他叫住。
“彆過來。”他說,“小心地上的碎片。”
他認出她了。
他知道她來了。
鐘雪的腳步僵在那裡,看著他,聲音低低淡淡聽不出情緒。
“陸知白,這就是你說的出差、開會、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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