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邵質顫聲道:“堂堂大明皇長孫,居然不效仿曆代帝王,崇尚儒家文化,反而在汙蔑儒家!”
“你這是要鬨哪樣,成何體統?”
朱雄英哼了一聲:“成何體統?
“這儒家都被你給毀了!”
毀了?
邵質一怔。
他可是前元進士。
現在,他已經是大明的禮部尚書了,現在大明皇長孫說自己毀了儒學?
這事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這等於是把一輩子的時間都浪費在了一個錯誤上。
邵質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哼!”
邵質頓了頓,想到了新招。
“你說禮沒用,但周禮以前,全天下都是茹毛飲血,道德淪喪。”
“《論語》一出,天下讀書人都變得溫文爾雅,這是禮儀之功!”
邵質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所有皇子都點了點頭。
這倒也是,他們都覺得自己很有教養。
朱雄英不禁在心裡嗤笑了一聲。
這就是讀書人的愛好。
將無關的功績都攬到自己身上,還說什麼此乃禮樂之功。
朱雄英不由哼了一聲。
天下的讀書人之所以如此文雅,並不完全是因為禮儀。
這也是生產力的問題。
周之前人們都很難吃飽肚子,你為什麼不說呢?
在場的所有皇子中,也就朱柏沒有太多的想法。
他對邵質的看法不以為然。
這是所有皇子之中,唯一一個例外。
朱柏見邵質占據了優勢,便對著朱雄英說道。
“大侄子,加油!”
朱雄英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柏,然後視線重新落向邵質身上。
這位華蓋殿大學士,果然是伶牙俐齒。
若論學識,朱雄英必敗無疑。
可是朱雄英詭辯是最厲害的,也最氣人。
“真是了不起。”
朱雄英微笑道,一點都不擔心:“禮要是這麼好,那麼,這禮儀,是不是就是所有人都要學習的東西?”
邵質點頷首道:“是。”
“那麼,這禮儀中,有沒有涉及到君臣之禮?”
朱雄英又問:“是否也包含了君民之禮?”
“當然!”
邵質再次點頭。
《禮記》發展至今,已有很大的擴展。
“貪汙受賄,欺壓百姓,這是一個知禮的讀書人應該做的事嗎?”
朱雄英一拍桌子,怒聲道:
“當天下蒼生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的時候,那些貪官汙吏,卻是一分錢都沒少貪,這就是禮?”
“這……”
邵質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隱隱感覺到朱雄英說得有幾分道理。
但如果他認同了朱雄英的說法,那麼他就是棄禮棄儒了。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還是頭一回,被一個八歲的孩子給問懵了。
大殿裡麵的幾個皇子都是大吃一驚。
“我們的大侄子,居然反駁了老師!”
“不愧是我大明長孫,向來聰慧過人。”
“雄英,皇叔我跟你做定兄弟了。”
……
邵質站在一群皇子麵前,一臉的茫然。
他的腦子本來是可以思考的。
但是,在皇子們的吵鬨之下,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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