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裝束清雅的女子緩緩從屏風後麵走進來,臉上嚴肅,看不出喜怒。
舒沫鳶指點後麵跟著的丫鬟把吃食擺在小桌上,示意她退下,這才取了小碗盛了清粥遞給楚瑾虞。
“公主剛剛蘇醒,先喝點清粥墊墊肚子吧,有什麼事情稍後再說。”
一句話,輕輕鬆鬆就把小和要去找王爺的事情擋了下來。
“舒姑娘,讓奴婢來吧!”小和接過舒沫鳶手裡的碗,坐下來喂給楚瑾虞。
“先放著吧!”
楚瑾虞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副清高的姿態,她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隨便來一個人,她都得感恩戴德地銘記於心,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眼前的人就讓她心裡不舒服。
“謝謝姑娘,不知道如何稱呼姑娘?”
“舒姑娘是王爺身邊的人……”跟在舒沫鳶身後另一個婢女搶先回答。
舒沫鳶一個眼神就阻止了那婢女繼續往下說,“蘭兒,不得無禮!”
王爺身邊的人?那就是個沒有名分的女人,在這府裡還算不得是個主子。
楚瑾虞了然於心。
“原來是舒姑娘!”
這話從楚瑾虞嘴裡說出來,舒沫鳶覺得極具諷刺。
舒沫鳶的身份也確實不知道如何對外人稱道,府裡的下人都敬她,隻把她當未來的王妃,暗地裡怕是也看著她的笑話吧。
那幾日她剛好回家看望母親,不在王府中,不想一回來,卻發生了王爺被人下藥求歡的事情。王爺還稟明皇上要娶她為妻,給她王妃的位置。
一直以為她是個極醜的女子,就算王爺留她,必定有他自己的主張,她相信王爺是為了自己的大計。
可是那天看著王爺親自抱著重傷的她入府,又給她安排離靜園最近的園子,親自給她換衣擦藥守夜,連她要上前幫忙,都被他拒絕了。
她漸漸感覺到了威脅,特彆是看到她這張絕色的容顏,根本不是傳聞裡的極醜公主,不知道她是怎樣祛了胎記,恢複了容貌,那張臉太耀眼,晃得她心神不寧。
難道這公主真的是妖女嗎?是她收走了王爺對她的心?
那麼她呢?她該如何自處?走又不能走,留又何如留?
想到此處,心痛難忍。
“這幾天多虧舒姑娘費心了,待本公主康複後,定當重謝!”
“公主言重了,沫鳶不敢當。”
舒沫鳶心裡不舒服,像被塞了團棉花,堵得慌。一個不要臉的女人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了?
可是,她真的要成為這王府的主子了。
“好了,感覺肚子餓了,小和,把粥給我吧!”
楚瑾虞咕嚕嚕喝了粥,身體舒服很多,胃裡暖了,麵色也紅潤起來。
“公主有什麼需要隻管吩咐小和來找我,沫鳶先回去了。”
夜瀾滄來到怡心園的時候,楚瑾虞剛睡著。
臉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他掏出金瘡藥輕輕地為她塗抹。
臉上的傷倒是方便處理,隻是身上的就麻煩些。
他拉開她的衣裳,剛要褪下,楚瑾虞警覺醒來,一把拽住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一張臉不自覺地緋紅起來。
“我自己來吧!”
夜瀾滄好笑地看著她,想不到一個敢給他下藥的女人,此刻倒是難為情起來,那個時候可沒見她如此扭捏。
當然,她要是扭捏,就沒有他們後來的事情了。
“膽大妄為的北章公主也有害羞的時候?”夜瀾滄忍不住揶揄,嘴角的笑越來越大,“本王還期待著公主下一次肆意妄為呢!”
楚瑾虞坐起來,從他手裡搶了藥膏,也不用,隻是擰緊了丟到一邊,看得夜瀾滄一臉疑惑。
“乾嘛不用?”
“如果我說,我有更好的藥呢?”一雙狡黠的眼睛泛著明亮的光,一眨不眨盯著眼前的男人。
“我相信。”
從她拿出解藥的那一刻起,他就相信她有自己的小秘密,一個能把自己的胎記悄無聲息地祛除的女人,還不能治愈自己身上的傷痕嗎?
“七王爺沒事了吧?”楚瑾虞還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能完全安心。
“嗯。”幾不可聞的輕嗯一聲,見麵就問其他男人,雖然那是她造的孽,問一下無可厚非,但是讓他心裡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