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被那東西包裹住,如同被人用被子捂住的窒息感,一撥一撥地襲擊上來,若不是心底那股堅定的信念,青梟幾乎要放棄。
夜瀾滄緊緊貼著他,他能感覺到主子手上攥緊的力量,在無聲地堅持。
是的,他不能拖了主子的後腿。當初主子在一群比武勝出的佼佼者中,挑選了自己做他的左膀右臂,就一直是無條件地信任,從不懷疑。
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年,自己很多次犯錯都讓主子在為自己兜底,這一次,又怎麼可以在讓主子失望,他始終都是他心裡的那根支柱,一直鼓勵他勇敢向前。
貼在臉上的那層東西越來越薄,缺氧的頭腦幾度到達了崩裂的昏厥。
青梟似乎看見小和在向他招手,她已經等了他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記了時間,久得他都不記得分開的時候,他們做了什麼依依惜彆的動作。
小和,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等我回來娶你!
這樣窒息感,夜瀾滄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它是那麼熟悉,每一根汗毛豎起又倒下去,再次立起來,在那些病發的月圓之夜,一次又一次地折磨他。
自從遇到小魚兒以後,那樣的經曆才逐漸遠離了自己。
今天這樣的重溫卻讓他心裡沒有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倒像是一種新生的機會。
因為他知道,無論前麵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東西在等著他,最終都會是他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是母妃!
是小魚兒!
就在自己幾乎快要暈死過去的時候,忽然,新鮮的空氣盈滿鼻腔,像沉浸在噩夢裡突然驚醒過來。
發現原來一切都還在,這樣的感覺真好!
但似乎又不太好,因為有什麼物體壓在他們頭上,還挺沉的。
身體已經完全脫離了那軟塌物體的包裹,重獲新生以後還沒有來得及慶幸,卻聽見一聲尖利的叫喊。
“啊……你們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從那麵牆邊彈起來,抱著雙臂退得老遠。
那樣子好像他們侵犯了她一樣,眼裡滿是驚恐。
女子的衣著與東越姑娘的完全不一樣。
一身緋紅的衣裳,外麵斜肩罩了一件短款白色狐狸皮毛。下麵穿一條收了褲腳的同色係褲子,看起來乾淨利落。
見到陌生人本就驚恐的臉,在白色狐狸毛的映襯下,更加慘白。
她幾步躥到內室的凳子旁,抄起剛才撿到的那把寶劍,舉在手裡,對準突然闖入的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沒有想到,這樣穿過來,會到了有女人的地方。
可是這樣一個地方看起來並不像女人的房間。
牆腳擺放著一張床,床上一條灰色布料的棉被,布置簡陋,沒有半點女孩子專用的痕跡。
一張簡易的桌子和條凳放在床邊,不遠處還放有隻馬桶,倒是沒有異味。
夜瀾滄抬眸看看對麵的牆上有一個通風的小窗口,不大,用木條交叉釘得死死的。房門關著,從裡麵並沒有鎖,看樣子是從外麵被人鎖了。
這女子是被人關在這裡了。
“姑娘,你不要緊張,我們不小心落入了這洞穴裡,找不到出路,誤闖入了姑娘的地盤,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夜瀾滄拱手行禮。
那女子見說話的夜瀾滄溫文爾雅,氣質不凡,一張俊美非凡的臉上洋溢著如沐春光的歉意,倒不像個為非作歹的登徒子。
他身邊的男人雖然冷峻,麵無表情,卻也是彆樣的帥氣,比起他們村裡那些男人好看多了。
這兩人看起來都不像壞人。
“你們是外麵誤闖進來的?這不可能,我們這裡從來與世隔絕,外人跟本不可能進入得了。你們若是再不老實交代,我就喊人了!”
女子作勢跑到門口處,張嘴就要喊出聲。
青梟立刻上前製止,“姑娘莫急,有話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