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如何了?”
看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宮人端出來,剛剛來到院落,李瀾軒逮住一人,焦急地問道。
不是說沒傷到要害嗎?
怎麼看著這麼危急?
“李大人,幾位太醫仍在儘力救治。”看清楚麵前的人是誰,侍兒戰戰兢兢地答道,“太女身上的那兩支燕尾鏢已經取出來了,但是聽說好像是……有劇毒。”
“該死的!”李瀾軒低咒一聲,對侍兒揮了揮手,“行了,你快去忙你的去吧!”
事到如今,也不知女帝陛下如今是否知曉了此事,更不知那黑衣蒙麵的刺客抓住了沒有。
此事稍有不慎,她李家就要全家陪葬啊……
李瀾軒眸色一緊,在院落裡來來回回的踱步,滿是焦慮,卻想不出一絲一毫的破解之法。
誒,對了,她的兒子呢?怎麼不見他?
“李內侍,你看見我兒懷章了嗎?”迎頭碰到了剛從內院出來的李昭,李瀾軒喊道,“本官想去尋他說幾句話。”
太女為了救他傷成了這樣,章兒這孩子得有多自責啊?不行不行,她得去看看他,可彆做出什麼傻事來。
“王夫他在隱月閣內,”李昭點了點頭,歎息道,“太女殿下如今生死未卜的,王夫也是重情重義,都快哭暈了,如今茶飯不思的,身體哪裡吃得消?您快去安慰安慰他。”
“章兒……”
看到李瀾軒走入後院,兀自去尋李懷章,李昭也鬆了口氣。
省得他李昭這個做奴才的,一天還得兩頭跑,兩頭顧著,可累死他了。等他家殿下醒了,一定要讓殿下給他漲月錢。
“阿鼓,你說我是不是個累贅?”還未進門,李瀾軒便聽得李懷章如此問道,“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她就不會受傷,不會昏迷不醒……”
“王夫您也不要太自責了,”聽得阿鼓如此勸道,“太女殿下她畢竟是女兒身,皮糙肉厚些,一定不會有事的。若是換成您,估計……”
自家主子柔柔弱弱的,若那兩隻鏢落在他的身上……
阿鼓一個冷顫,想都不敢再去想。
“阿鼓,在她出事之前,我還亂吃醋,可她卻舍命救我……為什麼她要對我這麼好?”李懷章愣愣地說道,他現在已經悔恨得不能自已,“真正該死的,是我啊……”
“章兒!”李瀾軒再也聽不下去,大步跨了進來,“你如果死了,太女殿下更是會後悔痛苦一輩子的。為了她,你也得堅強起來,啊?”
“阿娘……”
李懷章啞著聲音,呆愣愣的喊了一聲。
此刻,他的雙眼早已紅腫得不成樣子,原本清澈溫婉的鳳眸此時儘是細紅的血絲。李懷章的神情呆滯,任由晶瑩滾燙的淚珠無聲地滾落。此時的他,脆弱、無助而又痛苦。
李瀾軒看著如此憔悴的兒子,心就如同針紮一樣的疼。
“懷章!”猛地抱住兒子,安撫地拍著他的背,李瀾軒低聲道,“阿娘知道你痛苦,但是你也彆忘了,你是太女的王夫,你還得在太女昏迷的時候打理好後院。”
懷章既然是太女的王夫,哪怕此時此刻有多麼的痛苦,也得承擔起屬於王夫的責任來。
她可憐的兒砸,希望處理宮務能分擔起你的注意力,讓你不再如此悲痛。
“阿娘,我知道了。”李懷章紅著眼點點頭,從李瀾軒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您放心,孩兒無論如何,以後都不會再犯此等錯誤了。後院裡還有弟弟們在等著我的安撫和管束。”
“懷章可真懂事。”看著李懷章重新振作起來,李瀾軒老懷欣慰,“你也彆太擔心了,太女殿下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這點小傷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阿娘說的對。”李懷章神色緩了緩,一點小傷,奈何不了她的,“太醫怎麼說了?”
“太女身上的兩隻燕尾鏢已經給取出來了。”李瀾軒沒敢說出李曉汐中毒的事情,生怕自家兒子承受不住,“如今仍在昏迷中,估計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上次可比這次更嚴重,太女不也活下來了?
李瀾軒扯了扯嘴角,沒敢在自家兒子麵前說出來。
說來可笑,上回太女出事是為了救那位傳說中的蘇側王夫,這次卻是為了救章兒。
上次救蘇側王夫,太女在李瀾軒的心目中,就是一個為了美人,寧願舍棄江山的昏君。
而現在……
李瀾軒神色複雜。
“阿娘,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李懷章不疑有他,出聲打斷了李瀾軒的深思,“兒子這就去看看弟弟們,安慰安慰他們。弟弟們一定也是嚇得不輕……”
“噯!好的。”李瀾軒點點頭,拍了拍李懷章的肩,道,“你也注意休息,可不要太操勞了。如果有什麼事就派人來通知阿娘,知道嗎?”
“阿娘,我知道了。”李懷章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轉身去收拾起自己來。
李瀾軒也不便久留,也趁此退出了隱月閣。
她雖然心中不安,也隻好回宮等待消息。
希望太女殿下真的挺過來啊……
否則,女帝陛下怕是會含恨滅了整個太師府……
另一邊,上官然幾個飛身,趁著夜色避開了後方一路尾隨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