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李光旭也不吱聲,隻是倒背著雙手,健步如飛,林海則顛顛兒的跟在後麵。
到了樓外,司機和秘書見領導出來了,趕緊打開車門,李光旭快步走過去,到了車前,卻突然停了下腳步。
林海見狀,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李書記,您放心吧,既然組織上這麼信任,我沒得說,乾就是了。”
李光旭低著頭思忖片刻,對司機和秘書揮了揮手。
兩人會意,立刻遠遠的避開了。
“上車吧。”李光旭說完,直接鑽進了車廂,林海不敢怠慢,連忙從另外一側也上了車。
坐定之後,李光旭這才說道:“我和牧雲之間的關係,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嗯......蔣市長說了幾句,但並不詳細。”林海沉吟著道。
李光旭點了點頭:“我們兩家是世交,她從小就住在我家裡,跟我的親妹妹差不多,有點被我寵壞了。”
林海也不敢插言,隻是微笑著連連點頭。
李光旭提高了語調,說道:“牧雲是個重情義的女孩,你救了她的命,自然會高看你一眼,但這成不了你的護身符,工作乾不明白,照樣土豆搬家滾球子,彆說你救的是她,就算你救了我的命,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我明白。”林海說道。
李光旭點上一根煙,繼續說道:“柳杖子礦是塊肥肉,任兆南虎視眈眈,吳大公子也把筷子伸了過來,這兩位,可都不是善男信女啊,什麼陰招狠招都使的出來,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林海試探著道:“如果僅僅是應付他們的招數,那問題就好辦了,關鍵是,市委和您,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呢?是引入競爭機製,看他們倆誰出的錢多,還是更傾向於其中某一方呢?”
李光旭哼了聲:“你把問題想簡單了,我個人沒有任何傾向性,隻有底線。”
“您的底線是......”
李光旭慢條斯理的說道:“柳杖子礦的混合所有製改革,要以國有資產為主,在確保市國資委控股的前提下,可以引入民營資本,但原則上不宜超過百分之三十五,要略低於職工持股比例。聽清楚了嘛,這就是底線。”
林海心中暗暗叫苦。
與其說是線,不如說是溝!而且是不可逾越的鴻溝,無論是任兆南還是大公子,是絕對不可能接受這種苛刻條件的。
見他沉吟不語,李光旭繼續說道:“這個持股比例可以確保市政府對企業的絕對控製權,有了控製權,才能保證國有資產不被鯨吞。”
林海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很快就想明白了李光旭的意圖,看來,這是打算將任兆南和大公子都拒之門外啊,這確實有點難度,但也並非不可能,這樣想著,於是便微笑著道:“有您做後盾,我保證完成任務。”
李光旭把嘴一撇:“不,沒有後盾,這是一出獨角戲,你必須要自己扛下來,懂嗎?”
“為什麼呀?”
“原因自然是有的,但你沒必要知道,總之一句話,從頭到尾,隻耍你一個!”
林海撓頭:“可是,我隻是個市長助理啊,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我個人說了算呢?”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連蒙帶唬、撒潑打滾,裡挑外撅,甚至剖腹自儘都可以,反正我隻要結果!”
林海頓時傻了,瞪著兩個眼睛,半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