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一聲很輕的:“會的。”
十七歲這個年紀,好像又不止是十七歲。
而是人似乎永遠都會一邊罵著朋友傻逼,一邊陪著一起犯傻。
“朋友”二字,是對視、是了解、是心照不宣、是第二個自己。
在這一刻漫天星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這是一場獨屬於他們的浪漫。
玩累了,鬨夠了,幾人躺在草地上,看著繁星點點,聽著蛙鳴蟲叫。
一起亂七八糟地聊著天。
“小川你和我交個底,你是不是和班長談了?”
“滾。”
“得嘞。”
……
“宋同學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祁佑啊?”
“宋宋是佑哥在路上撿的。”
“撿的?”
“宋宋家有錢,但是宋宋反應慢,學校裡的一些混混就盯上他了,他們沒事就攔著他要錢。有一次被佑哥撞到,他就把宋宋帶走了,從那之後宋宋就喜歡跟著他了。”
“原來是這樣。”
……
“佑哥,你真是少爺嗎?”
“上次那群人什麼情況啊?”
“我聽學校裡有人傳你是從京北來的,家裡特有錢。”
“你怎麼那麼多話?”
……
幾個人在鎮上幾天,就搞的整個鎮子都知道文婆婆家裡來了群搗蛋鬼。
陳嶼遛耶耶,找隔壁小孩借了輛玩具車。
他坐車上,讓耶耶拉著走。
一狗一人一起衝河裡了。
宋星然喜歡在橋頭看大爺下象棋,第一天還隻是看,第二天就落座了,把人大爺下的懷疑人生。
“奇才啊!”
沈思年、周硯川比起這兩個人好點,就是打了幾場架,掀了幾個攤,沒什麼的,沒什麼的。
至於某個人。
這些人在乾“壞事”的時候他都在。
陳嶼遛狗的時候他在遛鵝,狗掉河裡,鵝掉溝裡。
宋宋下棋的時候,他在一旁給小孩講鬼故事,大爺懷疑人生的時候,小孩也在哭著懷疑世界。
至於那兩個打架的,他們打架,他遞棍。
……
不知不覺,幾個人在這邊就待了有一周。
原本計劃的是距離開學一周的時候走。
但是祁佑臨時有事要提前離開。
他訂的是晚上的車票。
夏時在他要走的當天情緒一直都還好。
直到下午幾個人坐在客廳裡玩牌。
祁佑隻玩了前兩局,後麵手機響就去一旁接電話了。
夏時看了眼他,也是這時候注意到牆上的鐘表已經快五點了。
那股離彆的悲傷的情緒頓時就湧上來了。
她不太會玩牌,所以就一直在旁邊看,不過即便不會,時不時還是會和幾個人說上一兩句話,但是這會兒就完全安靜了。
祁佑剛掛斷電話,抬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人,像是那種到了一個新環境還沒融入集體的小孩。
在一群人玩鬨的時候,她自己跟自己玩,孤零零的。
他抬腳走了過去。
夏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時,忽然感覺到身旁落下了陰影,不等她抬起頭看,鼻尖就飄來了熟悉的香味。
耳邊也隨之響起一句:“不舍得啊?”
她抿了抿唇:“我看到了。”
“什麼?”
“網上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