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柳氏不由得皺眉:才幾天不見,徐容容仿佛換了一個人,中毒的跡象竟是一點都見不到了。不過這樣也好,更便於她成事兒。
她收拾情緒:“若收拾好了,我們半個時辰後便出發。”因為徐朝前隻是六品工部朝議郎,在赴宴的所有官員中品階最低,因此需要趕在其他官員之前到達宮城,在所有官員都離開後才能離去。
徐府距離宮城馬車要走近一個時辰,更何況越靠近宮城,越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在路上衝撞了貴人也是麻煩,所以他們要早早出發。
徐容容點頭道:“知道了。”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聽得徐柳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狐媚子!
轉身出了梧桐院,便看見二門上的小廝正在跟平嬤嬤嘀咕什麼。
徐柳氏見狀很不耐煩,柳管事廢了之後,徐府一時間沒有管事的人,處處不得章法,二門上的小子如今居然敢進內院,成何體統!
她走了過去:“何事?”
平嬤嬤剛攆走小廝,一見徐柳氏的神情便知道自家主子怒了,於是賠著小心:“平日裡小姐們出門乘坐的馬車壞了,小子怕壞了夫人的事,特地過來示下。”
徐柳氏冷哼:“不是還有輛舊車嗎?前些日子剛翻新過,套上給那丫頭正好。”
“那輛車隻是重新刷了漆,內裡已經糟了,坐久了隻怕會暈車呢。”
“怎麼著?你心疼她?”徐柳氏眉毛一挑。
平嬤嬤連忙會意:“老奴這就下去吩咐。”
於是,當徐容容出門時,就看見一輛刷著新漆但透著腐朽氣味的馬車正等著自己。
徐朝前自是注意不到這些,他和徐柳氏上了另一輛馬車。
徐容容勾了勾嘴角,遞給洛書一塊薑片:“放在鼻下。”
接著,不動聲色的上車。兩輛馬車先後駛離徐府,許久未出門的洛書興奮地掀起窗簾四處張望。
徐容容則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她很久沒有坐過這麼搖晃的馬車了,好在早有準備,倒也不覺得有多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車窗外越來越熱鬨,各府馬車逐漸駛來,向宮城的方向慢慢彙聚。
“劉大人來的早,今晚我定要與你多喝幾杯。”
“哈哈哈,原來是薛大人,皇上麵前可不能造次呀。”
“放心,我心裡有數。哎呀,這是何大人吧,車內可是新婚燕爾的夫人?”
“……”
洛書捂著嘴笑:“這些當官的平日裡一本正經,怎麼紮在一起也跟市井小民一般嘰嘰喳喳。”徐容容睜開眼:“官員和百姓本身就並無區彆。”
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威遠侯來得這麼早?怎麼近日不見你身著紅袍啊?今日這身青衫倒是讓將軍少了些殺伐之氣,多了一絲親和儒雅。”
“肖大人謬讚了。”一道低沉的男聲撞進了徐容容的心裡,讓她有一瞬怔忡。
前行的馬車還在搖晃,窗簾隨著車身顛簸不時飄起,透過窗簾的縫隙,她瞥見一道挺拔矯捷的身影正策馬而來。
馬背上的男子仿佛感覺到了什麼,他策轉馬頭,目光越過眾人遙遙望向車內,卻被適時飄落的窗簾擋住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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