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容是何等敏銳之人,文搖的一個眼神,她便知道其中有些古怪。她順著小丫頭方才的目光掃了過去,果然,床前不遠處的地上,眼色與彆處稍有不同。
“說吧,怎麼回事?”徐容容問道,語氣中帶著疲憊,同時也帶著上位者不容人拒絕的氣勢。
文搖緩緩跪下,低聲說道:“昨夜,是侯爺來過。”
“侯爺?……他此刻不是應該在獻州嗎?”徐容容不解。
獻州據此……有兩日路程,他怎麼會來的如此之快?
“奴婢也不知道,昨夜奴婢見侯爺時,他滿臉風塵仆仆,想來是一路快馬急行過來。”
徐容容聞言沉默不語,片刻後,她看著地上的那攤深色:“這地上是怎麼回事?”
“是侯爺吐血所致。”
吐血?!徐容容心頭微震,她不解的望著文搖。
“侯爺來時,奴婢正在為小姐熱藥。他見小姐睡得不安穩,便催動內力為小姐助眠,奴婢進來時,便見他幾乎快要站不住了,地上……也嘔了一灘血,至於因何而起,奴婢不知。”
徐容容怔住了。
難道她夢中的那股暖流,便是他的內力嗎?
她低喃道:“那先前……”
“先前在獵宮時,小姐雨夜發病,也是侯爺用內力幫您平複的。”
徐容容眸色深沉。
可……他乃大周第一的武將,怎會突然嘔血?
於是她看了文搖一眼,吩咐道:“起來吧,去將穆艾叫進來,我有事要問他。”
文搖連忙出去。不多時,穆艾便進了房間。
徐容容正半靠在床邊,她大病未愈,方才又一直心緒不寧,因而此刻臉色更顯蒼白。
穆艾匆匆看了一眼,立刻垂下眼簾:“大小姐有事待好了再問屬下便是,您這身子還未康複,若是過度操勞……侯爺,怕是又要心疼。”
徐容容看著他:“你們侯爺……是受傷了嗎?”
穆艾有些吃驚,他連忙調整心緒,裝作不知:“沒有啊!侯爺可是大周一品軍……”
徐容容打斷了他:“他昨夜吐血了。”
穆艾臉色煞白:“怎……怎麼會?”
“說吧!你們從京城到此,一路上他可有遇敵?可有受傷?”
穆艾心知瞞不下去,於是便將他們如何為隱藏徐容容的行蹤,而大擺儀仗吸引旁人注意;又是如何一路遭遇三次刺殺,如何險象環生;以及侯爺是如何為保護曹大人,而扯動內傷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末了又補充一句:“侯爺擔心有人會將腦筋動到大小姐身上,便命屬下前來,與楚河一道護佑大小姐安全。”
徐容容看著他:“我生病的事,也是你告訴他的?”
穆艾點了點頭:“侯爺吩咐,大小姐這裡若有絲毫異狀都要立即告訴他,屬下沒想到他得到消息後竟會奔行一日一夜前來,許是因此……才會激發內傷而嘔血吧,畢竟,侯爺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
說完,他偷偷覷了徐容容一眼,想從這個大小姐的臉上看出一絲感動。
但徐容容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他舊傷複發應是為她催動內力所致吧。
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退下吧。”
徐容容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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