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艾收劍,剛要鬆一口氣,隻聽徐容容大聲喊道:“小心身後!”
他感受到身後一陣疾風駛來,立即閃躍到一旁。那是一個有著幽深眸子的黑衣蒙麵人,他見一擊不中,便再次襲來。
穆艾與他纏鬥在一起。
徐容容將自己的身子隱藏於斷崖之下,手中撿起一根粗壯的木枝,握在手中。
心想若是黑衣人還有同黨,自己拚死也與他搏一搏。
緊張的等待之中,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
遠處的打鬥聲漸漸消失不見,穆艾也不見了蹤影。
徐容容探身出來,周圍空無一人。
但她不能亂跑,以免與穆艾錯過。
又過去了一兩個時辰。
因他們的乾糧和水囊都在穆艾身上,徐容容此刻又餓又渴,守著昱河之源又不敢亂飲,誰知道這裡還有多少未儘的“惡花”之毒?穆艾一直沒有回來,想來是遭遇到了麻煩。
於是徐容容拿起方才用來防禦的木棍,在四周緩緩搜尋了起來。
陽光西斜,紅得刺痛了她的眼。
她想要抬手遮擋,卻在不經意間瞥見斷崖邊叢出的一株白色小花。
如今已是冬季,山上怎麼還會有花?
她有些疑惑,又向前走了數十步,卻看到越來越多的白色小花,從斷崖邊探出頭來。
遠遠看上去,白白的一叢叢,好似一彎一彎的明月。
徐容容心頭狂喜:明月草!正是“惡花”的克星!
她曾在藥書中看到過“毒物百步之內必有解藥”的說法,但“惡花”是西域毒草,解毒的明月草亦是隻有西域才有,她不相信下毒的人會將解藥也一並移植過來。但誰能想到,昱山之上,竟然真的解藥。
隻是生長在斷崖之上,穆艾不在此處,她該怎麼才能拿到?
若是回去叫楚河……
但這一來一回,誰知道那黑衣人會不會折返回來毀去明月草?
顧不得了!徐容容將鬥篷褪下,拎起裙擺在腰間打了一個結。
將藥囊係在腰間,抓住斷崖之上突出的石塊,向著那明月草一點一點挪了過去。
……
徐容容不擅攀爬,此刻全憑一股心氣。
她的指尖因為過於用力,早日磨破,但她恍若未覺,繼續不斷向外攀爬。
當她抓到第一株明月草的時候,太陽早已落下。初升的月影在明月草上投下斑駁點點,讓這一叢叢月白色的小花更加名副其實。
徐容容將明月草連根摘下,一點點裝滿她的藥囊。
在月亮的映照下,崖壁上的女子,忙碌不堪,渾然不覺凜冽的山風已經飄然而至。
裝完了最後一株明月草。
徐容容想要鬆開一直攀在崖壁上的左手,卻發現手指早已緊緊的扣在石塊上,凍得麻木不堪,不聽使喚。
她心道不妙。
可不管怎麼努力,五指就是無法自如張開。
而她一直攀踩著石頭的左腳也同樣沒有了知覺。
她的雙腿漸漸無力,她心中苦笑……
下一瞬,失去了支撐的身子向下滑落。徐容容知道……
完了。
她帶著一絲苦笑,從斷崖上跌落。
白活了一次。
她的嗓子已經說不出話來。
可下一瞬,一道頎長的身姿,隨著她一起飛身而下。
徐容容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力拉入懷中。
她睜開被風刺得生疼的雙眸。
穆戎。
他來了!
他懷抱著她,一同滾落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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