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嬤嬤聞言眉頭微微一簇。
按說,今日徐老爺不該休沐啊。
她狐疑的看了徐管事一眼,對方幾不可聞的說道:“今日老爺原本是當值的。”
“原本”二字,一下子就將徐老爺的心思坦露無疑。
昨日,竹香雅苑送信說今日來取東西,徐朝前特意請了假留在家中。
他留在這裡,自然不是為了見肖嬤嬤一麵。
他為的,是扣下徐容容的東西!肖嬤嬤在心裡啐了一口:呸!眼皮子淺的。
她轉過身,看了眼站在門外的竹雨和小笙:“你們也隨我一道,去給老爺磕個頭吧。”
門房上見是要去給老爺請安的,自然不敢阻攔。
前廳裡,徐朝前在首座正經危座,右邊下首空著一個座位,再下的坐席上,是一個麵色枯黃,一臉尖酸之相的少女。
徐管事壓低了聲音:“這位是我們三小姐……二小姐偶感風寒,在內院休養。”
肖嬤嬤點了點頭,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坐席,心中冷笑:這徐府二小姐果然是個精明的,今日之事辦砸了麵子上難看,辦妥了她可以撿現成的,沒必要出來衝鋒陷陣。
心思流轉間,她帶著小笙和竹雨一起給徐朝前行禮。
徐朝前擺了擺手,拿腔作勢道:“不必拘禮,今日我還有事,先把你們的事情辦妥。”
肖嬤嬤心中冷笑,將手中的禮單遞了上去。
“怎麼還有單子?”徐朝前皺起眉,“容姐兒這是不放心為父?”
“老爺有所不知。”肖嬤嬤淡淡一笑,“縣主在竹香雅苑隻是借住而已,她的嫁妝都是從梧桐院裡搬的,當日內務府來取假裝單子的時候,縣主為著徐府的臉麵,便將梧桐院庫房裡的東西,都錄入到了嫁妝單子裡。因為,今日奴婢是來搬嫁妝的,自然要擬單子。”
徐朝前差點跳起來。
年三十威遠侯府送年禮來,抬了整整十口大箱子。接過隻丟下一箱在他麵前,剩下的竟是連招呼也不打,直接抬進了徐容容的院子,他到今日才知道,裡麵竟藏了這麼多的寶貝。
而這些都被徐容容大手一揮,變成了嫁妝,成了她的私產!她明知道府中的窘迫,竟是半點也不考慮他這個當爹的。
偏偏他還顧念著父女之情,先前徐堯堯見天兒的跟他哭窮,他都沒有向梧桐院的庫房伸過手!
他雖曾動過心思,但每每看到庫房門上蓋著縣主印記的封條,便收起了念頭,總想著彆鬨的太難看了,可誰曾想!
如今看來……當初找個靈巧的小廝從窗子裡爬進去,偷出十幾二十件來也不至於過的這麼拮據!
但此時讓他開口來要,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於是,他幾不可聞的看了坐在下首的三女兒徐敏敏一眼。
徐敏敏立即會意,她擺出一副少女好奇的樣子,站起身去徐朝前手中搶過禮單,笑著說:“我倒要看看大姐姐藏了多少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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