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宗室朝臣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一杯杯敬盞帶著如水的吉祥話兒向他湧來,他自然一一接下。
一杯杯的酒水飲入腹中,可眼前閃現的卻全是方才她眸子中透出的清冷。
“侯爺不再顧念我的意願了嗎……”
她的聲音隔空傳來,刺得他隱隱作痛。
不知不覺間,寧王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一把將他手中的杯子奪過去:“再這麼喝下去,你還如何回洞房?”
穆戎帶著三分醉意看著他,淡淡的說:“她不會在意的。”
“你說什麼?”
穆戎重新拿了一個酒杯,剛剛斟滿,便看見穆陸匆匆而來:“爺!大小姐暈過去了。”
穆戎手中一滯:“誰?”
“大小姐……”穆陸說完覺得不對,連忙改口,“夫人,是夫人暈過去了。”
穆戎聞言臉色大變,手中的酒杯尚未落地,人已經消失在眾人麵前。“怎麼了?”周遭賓客滿臉的疑惑,“侯爺這是……”
武天驍忙示意穆陸跟過去,他自己則笑著打圓場:“無事無事,新婚之夜一切都在所難免。戎哥兒好容易將心上人娶回來,就讓他們夫妻蜜裡調油去吧,咱們繼續喝咱們的!”
……
“怎麼了?”穆戎推門而入。
文搖正守在床前,見他進來忙起身回稟:“小姐方才不知怎得,突然覺得頭暈,奴婢扶她剛挨到床邊,她便倒了下去……洛書已經去請府醫了。”
正說著,侯府的府醫也趕到了。
他原先是隨軍的軍醫,跟了穆戎多年,年歲大了之後逐漸有些吃不消了,於是便被穆戎留下做了府醫。
雖說比不了王府醫和舒慶等人的醫術,但一般的疾病也是手到擒來。
他見自家侯爺神色緊張,便沒有多言立刻為徐容容診脈。
可好半天後,他麵露古怪之色:“夫人的脈象無力,看起來的確有體虛之相,可……人卻麵色紅潤,並不像身患急症致人暈厥,因而……屬下無能,並不知曉夫人所患何症。”
看著府醫的愧色,穆戎心念微動。
方才進屋時,他聞到了淡淡的藥味,隻是當時一心緊張並未在意。可眼下,府醫無法覺察的病症,文搖洛書舉止焦躁神色卻十分從容。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心中歎了一口氣後,他淡淡的說:“無妨,許是這些日子為大婚之事繁瑣讓夫人累著了,再加上今日辛勞一整日,又滴水未進……才會突然暈厥。”
“可……”府醫還要說什麼,卻被穆戎直接打斷,“你去準備些溫補的湯藥來,待她醒了為她補補身子。”
說完,又吩咐洛書道:“去讓廚房備著夜宵,她若是夜間醒來,也好墊墊肚子。”
洛書忙應道:“是。”
接著便和府醫一同退了下去。
見穆戎的神色淡然,文搖有些擔心:“侯爺,小姐她的確是太累了……”
“本侯知道。”穆戎淡淡的說,“你下去吧。”
文搖未動。
穆戎看著她:“你以為本侯真要做什麼,你站在這裡就能攔得住?”
他的語調中隱隱帶著怒氣。
文搖見狀知道自己再留下也是無用,於是便退到了門外守著。屋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穆戎走到她的身邊坐下:“你若不願,我自然是不會強迫你的,你又何必……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是藥三分毒,為了躲我傷了自己身子,值得嗎?”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穆戎歎了口氣,抬手為她撫平額前亂發。
接著俯身在她唇邊緩緩印下一吻:“你竟如此厭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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