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到頭來,自己還要被父皇押去給宴婷婷陪產?!
這都怪祁家!
既然他自己不好過,也絕不能讓祁家好過!
於是周琿抬頭望向皇帝,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相奏。”
皇帝微微皺眉“何事?”
周琿沉聲道“父皇,兒臣認為,定北侯夫人所說的也有道理。僅僅因為妻子有孕,就讓定北侯放棄打仗回朝,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但若是……有其他原因呢?”
皇帝聞言,神色一凜“其他原因?你且說來聽聽。”
周琿低下頭,聲音低沉而有力“這古往今來,戰無不勝的將軍明明可以打勝仗,卻無緣無故中了埋伏,丟了大軍,原因無非……是另謀高就罷了。”
另謀高就?
皇帝一聽,劍眉一皺,整個人如同被驚醒的巨龍一般,散發著恐怖的氣場。
他一雙龍目緊盯著周琿“琿兒,你此言何意?”
周琿被老皇帝那攝人的目光看得心裡直哆嗦,強忍著心虛,咬牙開口“兒臣也不敢斷定。隻是,坊間此類流言流傳已久。”
皇帝眼神愈發淩厲“通敵叛國?你可有證據?”
周琿搖了搖頭,但語氣依舊堅定“兒臣並無確鑿證據,但駱峰此人,曾是祁澤霆麾下的先鋒將,深受其信任與提拔。”
“若非事實,怎會輕易汙蔑昔日的恩人?兒臣鬥膽建議,父皇不妨派兵包圍祁家,進行搜查,想來若是流言為真……定會有所蹤跡!”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在周琿身上停留了許久。
周琿見皇帝如此反應,自然明白對方什麼意思。
畢竟,身為平昌皇室中人,對世出名將的祁家怎麼可能不心生忌憚?
雖然祁家向來識相,非奉旨出征從不沾染兵權半分,可憑著他們代代打下來的名聲,號召三軍怕不是比聖旨還好用?
也就是他們人丁稀薄,又沒有培養門生,皇帝才能勉強容得下祁家。
可若是有機會把這個看不順眼的釘子拔了,他的好父皇又怎麼會不樂意呢?
想到這裡,周琿更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他再次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幾分懇求與決絕
“父皇,祁家勢力龐大,而今定北侯在戰場上又音訊全無。若祁家真有叛逆之心,對我平昌將是比異族更大的威脅!”
“攘外必先安內,兒臣懇請父皇,為了我平昌的江山社稷,務必謹慎行事,切勿姑息養奸!”
周琿的話如同一把利劍。
懸在眾人心頭。
而皇帝的沉默更是讓氣氛變得微妙而緊張。
宴霜清眼尖地發現皇帝眼神中的猶豫,她心中一緊,知道此事不宜再拖。
“陛下,臣婦有話要說。”她跪在皇帝麵前,目光直視著那雙充滿威嚴的眼睛。
皇帝喝了口茶,開口“說。”
宴霜清站起身來,她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清晰而有力
“陛下,臣婦在未出嫁時,便曾聽說祁家世代奉旨征戰,為國殺敵的故事。”
“傳到夫君這一代,澤霆未滿二十便被聖上您親口封為定北侯,聖上賞罰分明,重視人才,當初施以如此厚恩,為的可並不是祁家。”
“而是為了獎勵夫君他南征北戰,將犯邊異族狠狠打退乃至打殺,為平昌邊疆安寧立下的汗馬功勞。”
她微微一頓,語氣更加堅定“陛下,若澤霆真有叛國之心,周圍的異族可全是曾被他狠狠揍過的,有的甚至還和對方首領隔著殺父之仇,他哪裡來的後路可言呢?”
“更何況,古往今來,未滿二十而封侯者也不過一掌之數。陛下待他恩重,武人重恩義,如何會不思報答呢?即使換了個自私之人,放著陛下您這樣的恩主,和異族那些粗鄙的往日仇人,也不可能舍優逐劣!”
“再者,祁家在平昌,有皇室的厚待,百姓的尊重,平昌亦是富饒之國,曾經滄海難為水,怎會想要去那蠻荒之地苦熬呢!”
皇帝聞言,眉頭微微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