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我視你為摯友……”
“你明知我不想隻是做你的摯友……”
姬如風話音未落,手突然落到了緋雪的膝蓋上。
緋雪身子一顫,瞪大眼睛盯著姬如風。
“如風,你要乾什麼?”
這是第一次,姬如風看到緋雪如此警惕自己。
他自詡是個君子。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
然而……
光做君子,他永遠得不到緋雪。
四目相對,緋雪在姬如風的眼睛裡看到了欲望。
姬如風此人並非沒有欲望,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
但一直以來,姬如風都是溫文爾雅,雲淡風輕的性子,他很少失控,很少將自己的欲望外露。
順其自然的瀟灑與隨性從來都是姬如風的風格。
然而這一次,姬如風讓緋雪產生了恐慌。
“雪兒,既然絕情草已枯,你體內的縱歡草難解……不如,就把自己交給我吧!這樣你的身體不再備受煎熬……成為我的人,晏泠也隻能對你死心……你與我,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從此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好不好?”
姬如風一邊柔聲細語地說著,捏住緋雪膝蓋的那隻手一邊沿著緋雪的腿緩慢地向上移動。
天空陰下來,似乎預示著將會有一場淒冷的秋雨。
破廟裡,饒朔正在療傷,他傷得過重,即便止住血,臉色仍難看得仿佛行將就木。
原本體內的屍毒就沒清理乾淨,現如今又被利器刺傷左胸,饒朔有種自己沒法活著回到北原的預感。
可比起身體受傷帶來的疼痛,心受傷所產生的痛苦要更讓饒朔難以忍受。
有好幾次,他甚至險些落下淚來。
可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他不能放縱自己哭。
雙眼通紅通紅,饒朔運功也治不好自己,索性將隨身攜帶的保命丹藥一股腦全倒進嘴裡,然後靠著破敗的門板小憩。
結果,他一路追著雲殊背井離鄉來到恭國,有何意義?
除了把自己搞得一身傷,還讓雲殊誤解。
花無眠真的不是他殺的。
他是曾經對雲殊放出過狠話,說要殺了花無眠,讓雲殊一輩子做他的奴隸。
他也的確想這麼做,所以找到了花無眠的住處。
然而在下手之前,他還是猶豫了。
為何會猶豫,饒朔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隻知道,現在雲殊唯一的希望就是花無眠和絕情草,一旦他對花無眠下手,他和雲殊之間有某種東西恐怕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饒朔認為自己自從認識了雲殊,就變得婆婆媽媽起來,男子漢大丈夫,想乾就乾才是他的作風。
結果,饒朔到了花無眠家門口,又離開了。
就算花無眠用絕情草治好了雲殊又如何,哪怕雲殊變得斷情絕欲,他照樣有本事讓雲殊乖乖就範。
對自己的床上功夫,饒朔就是這麼自信。
用這個理由說服了自己,饒朔決定放花無眠一馬。
然而花無眠的屋子裡卻在這個時候傳出一聲慘叫。
饒朔急急忙忙趕回去,看到的便是花無眠滿身是血,倒在門口,絕情草也摔在地上的一幕。
他想看看花無眠是否真的沒救,這才讓自己的手沾到了花無眠的血,沒想到剛巧被雲殊他們看到。
“雲殊……”
饒朔臉色鐵青,滿頭是汗,口乾舌燥。
他仿佛聽見了死亡逼近的聲音。
萬一……他真的死在這裡……
“雲殊……老子要拉你陪葬!”
嘴上說著狠話,饒朔不想承認自己是想雲殊了。
臨終之際,他能再見雲殊一麵嗎?
雲殊是會覺得後悔,為他掉一滴眼淚,還是幸災樂禍恨不得補上一刀讓他咽氣的快一點呢?
一想到雲殊極有可能選擇後者,饒朔就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就這麼死了。
太窩囊!
這時,人跡罕至的破廟大門口傳來腳步聲,饒朔一顆心高懸。
扭頭看去,模模糊糊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越來越清晰的人影。
“……雲……雲殊……?”
當聽到饒朔管自己叫雲殊,沈凝玉渾身打了個哆嗦,扭頭看向他身邊鬼魅一般突然出現的人——
晏澄。
“主人,他這是……”
晏澄的雙手有紫黑色的煙霧在繚繞,好似一群成群飛舞的小蟲子,令人脊背發寒。
“他已經中了我的幻術,現在你在他眼裡,就是他最喜歡最想見到的人。”
晏澄的話聽得沈凝玉一頭霧水。
他隻是奉晏澄之命,戴上麵具,用青雲山劍法殺死花無眠。
這麼做是為了嫁禍給晏泠,這他明白,可現在晏澄做的事他卻猜不透了。
“去,勾引他,陪他做。”晏澄一聲令下。
“欸?”沈凝玉睜大眼睛驚恐地看向晏澄,隻聽晏澄冷笑:
“你在礦場伺候不同的男人那麼久,多少應該學會些高超的技術吧!快去誘惑他,讓他對你言聽計從,然後把他帶回到醉靈宗,我的活屍需要更新換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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