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夭按著統子的話來。
在走廊儘頭,看見了緊閉的浴室門。
是洗澡嗎。
他站在外麵等了一會。
卻不料聽到裡麵傳來……
經曆了這麼多世界的盛夭,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自己的,瞬間明白了什麼。
不由耳根都發燙,手指微蜷。
思考是不是該回客廳,忽然聽到浴室裡傳來鏡子被打碎聲。
盛夭愣了,連忙去敲門。
“楚時臨,怎麼了。”
門沒有關緊,緩緩打開。
盛夭看見了裡麵的場景。
地麵都是鏡子碎片。
而楚時臨坐著輪椅。
垂在扶手上修長冷白的手指,都被劃破了。
殷紅的血跡,不停地滴滴答答往下流。可楚時臨眉毛都沒皺一下,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
可又像是疼慣了。
見著他這個模樣,盛夭心裡染上了幾分難過。
想起上次被抓過來時,見著角落有一個醫藥箱。想到這,他便回了房間,拿著醫藥箱打開,蹲在了楚時臨的輪椅旁給他包紮。
但包到一半,就被製止了動作。
“夭夭。”他喚著他名字,似在壓抑什麼,聲線染上喑啞:“出去。”
他不想讓他看見,
這麼狼狽不堪的模樣。
“為什麼要出去,”盛夭睫羽微濕,細軟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輪椅扶手,“怕我嫌棄你嗎。”
說著,盛夭直接掀開了他的右邊褲腿。
“夭夭……”楚時臨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
那麼醜陋的地方,徹底暴露在了另一人眼裡。是他年幼時,大夏天也會拚命遮住的地方……
少年動作果然停頓了一下。
霎時,楚時臨閉上了眼。
第一次感到害怕,
為什麼停下……
就在他胡思亂想間,忽然聽到少年微軟的指尖放輕了,摩挲著他被斷掉的小腿處,問他:“疼不疼?”
楚時臨睜開眼,目光觸及的是少年心疼的臉色。
明明……
連他自己都嫌棄這裡。
每一次帶上假肢,或是冒出的血色梵文,都在不斷、一次又一次不斷地提醒他的殘破。
可是他的少年,卻沒有流露一份哪怕一毫的反感。
“就像,如果有缺陷的是我,你會討厭我嗎。”
少年跨坐在了他身上。
這一刻,楚時臨理智都快崩塌了,眸色微紅。
少年埋進他懷中,身子嬌小又瑩潤,軟軟的一團,帶著溫度,聲音略微哽咽:“所以,誰允許你,把自己貶得這麼低的。”
少年抱緊他。
貼近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楚時臨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僵冷了許久、經年不見光的人,明豔的暖陽擁住了,灼得他骨骼都發疼,卻無法放手。
越想貼近。
便越是難止焦躁。
哪怕就此被燒死,也心甘情願。
“夭夭。”他的指腹,摩挲著他的白皙臉頰,“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是如此殘缺,性格又不好。
如同隻會躲在陰暗角落裡的凶獸。
這樣的他,究竟是怎麼樣,才能遇見這麼好的少年。
“因為,楚時臨,我喜歡你,”盛夭摟緊他脖頸,真摯道,“不是喜歡一下,是永遠喜歡,永遠愛,想跟你一輩子……唔!”
男生猛地扣著他的後腦勺。
很深地吻了住了他。
這一次,楚時臨不再壓抑自己所有的喜歡——
盛夭脖頸染上了一層血色。
但是沒有退縮,還往前挪了一下。
“夭夭,彆動。”楚時臨呼吸透了。
盛夭耳根發燙,逐漸染上潮紅的白皙小臉搭在他肩膀上,聲音軟軟的:“沒關係,你不難受嗎。”
頓了頓,他小聲害羞道,“‘我也想的……’”
他也想。
這瞬間,楚時臨眸色晦暗且洶湧。
他此刻不再克製自己的本能,腦子裡隻剩下一個想法——
占有他。
想做他的丈夫。
想要把一切的愛,全都交給他,一生一世都寵愛他。
母親,你知道嗎。
世界上是有人對我好的。
楚時臨想著,下次他就把夭夭帶去母親的墓前,告訴母親,他們究竟有多相愛。
盛夭被禁錮在了輪椅裡,垂著脖頸回應他的吻,許是害怕,他細軟手指攥了一下他的衣襟:“楚時臨……”
“夭夭,彆怕。”
他埋在他香軟的脖頸,聲音帶著一絲顫。
“我會對你,很溫柔的。”
就這樣。
徹徹底底地敗在你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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