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踩在腳下的感覺很不好受。
007能感受到那潮濕土地的淡淡冷土味以及喪屍遊蕩而過留下的腐臭味等等。007逐漸放鬆了身體，手臂微微外展，這是他們之間的信號，代表著自己俯首認輸了。
可壓在腦袋上的鞋子卻並未移開。
007緩緩平複下情緒，過了約有一分鐘後才悶聲沙啞道：“闌燧，你換鞋了麼？”闌燧之前用腳踩碎過喪屍狗腦袋。
“現在知道乾淨了？”不冷不熱的聲音。
“我知……唔嗚！”007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闌燧抓住衣襟拖行向前走，就像是拖著一隻牲口似的。007因為猝不及防被他拖行了幾步才踉蹌跟上。
他下意識抓住闌燧那拽著自己胸前的手。
彆看闌燧的手指白皙纖長，骨節分明，漂亮絕美的就像一件精美藝術品。但是被他抓著007根本掙脫不開，就像是被鉤鎖鎖住般無法掙動一分。
“我跟你走，闌燧，我跟你走……”007斷斷續續地道。
闌燧沒搭理他，繼續拖著他朝前行著。
地上的石子磨得007皮膚生疼，儘管他已經最大程度的跟上闌燧，但這個姿勢下007不免還是會被摔倒在地又被拖行幾步。
“闌燧……闌燧……”007一直念著闌燧的名字。
闌燧依舊充耳不聞，神色沒有變化。
期間劉橋、梁興等幾個人也到了，他們站在車的旁邊安靜望著眼前一幕。幾人不知這是什麼情況，不過這場麵就像是電視劇裡拖死刑犯從牢裡出來的那種場景，一模一樣。
“闌……嗚！”
因為007一直不停地說話，最後闌燧直接鎖住了他的喉繼續拽著他走。
被扼住喉骨的007再也說不出話來。
隻能勉強掙紮呼吸。
就這樣，闌燧一路把007拖回了目前的營地裡。這期間007提議過要不要坐車回去，但都被闌燧攏緊的力氣回應。
007了悟，這代表拒絕。
所以007的衣服算是報廢了，也幸好他穿得厚，否則這一路得遭老罪。
留守營地的人見這陣勢有點懵。
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都能感知到首領渾身的氣場冷漠，眾人都噤若寒蟬。原本拿在手中的餅乾也不香了，大部分人都稍稍後退了些，屏息低首。
“砰——”
007被闌燧直接扔到了高大的帳篷前，這十幾米的距離可不是鬨著玩的，007被摔在地上，一時之間腦袋嗡嗡的爬不起來。
“打水。”闌燧聲線清寒。
“是。”身後的劉橋幾人趕忙去打水。
他們是跟著老大身後幾十米遠距離一起走回來的。畢竟老大步行，他們總不能上車就跑吧？那可太有眼力見了。
很快盆裡的水就接好，闌燧走了過去。
他站在007的麵前，沉冷俯視著倒在地上薄唇蒼白微顫的渾序幾眼後，拎起他就朝高大的洗漱帳篷走去。
“唔彆……嗚——”
洗漱帳篷是半敞開的，外麵的人也都看到了裡麵發生什麼。
渾序被闌燧摁著腦袋往盆裡紮。
刺骨的寒水澆得007透心涼，他下意識抬頭但卻被更強硬地摁了進去。這一下子007整張臉差點都悶進去，水順著臉龐滑落。
007大喘著氣，他的後頸被鐵鉗般的手掌桎梏著，腦袋則被另一隻手用力搓洗著。
有那麼一瞬間007感覺腦袋都要被搓下來了。
冷水實在是太涼，冰得他顫抖。
這個時候再反抗顯然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其實007也懂，可他控製不住本能。直至007被冷冷摁在水裡好幾次，幾次都快淹沒到脖子後，他的本能消失了。
後麵的清洗就順利的多。
007雙手抓著木盆兩邊，勉強能給自己一個呼吸的空間。
這是他僅剩不多能給自己爭取來的。
“換水。”冷厲的聲音響起。
外麵等候差遣的幾人立馬應了一聲，然後趕緊又換了盆乾淨的水。
於是扒著水盆邊緣好不容易喘息片刻的007又被摁了進去。
這個過程差不多重複了五遍。
直至第六遍時007腦袋才差不多徹底洗乾淨，水裡也再沒任何臟汙，不像是第一盆那般泥乎乎看不清甚至還帶著狗毛的水質。
洗完了頭發接下來該洗哪裡不言而喻。
棉帛被撕裂的聲音。
007簡直用儘畢生之速閃電般抓住了闌燧扯自己棉襖的手，他抬頭望著闌燧那沒什麼內容冷淡的黑眸，本能舔了舔嘴唇低聲下氣道：“我，我自己洗，闌燧。”
闌燧諦視著說完後就垂眸避開自己視線的渾序，略看他幾眼便斂起眸中情緒繼續把他摁在木盆邊，單手給他解衣服。
“彆彆彆——闌燧。”007再次拽緊了闌燧的手，低聲道：“我真的自己洗，我自己洗行不行？闌燧。”
闌燧望著渾序，修長的指骨掐著007下顎，道：“怎麼？長本事了？不讓碰了？”
“不，不是。”007勉強道：“我隻是想自己洗個澡，怕累著你的手。”
說完007便放鬆下了身體，以此來告訴闌燧自己沒有反抗忤逆他的意思。
闌燧打量著渾序的臉，未言。
這張臉灰撲撲的很陌生，但是臉上每一縷表情神色都很熟悉。上麵橫跨著一道長長的刀痕，很難看，右眼也有一層傷痕。
闌燧看了許久，扼著他的手微往上延伸。
007隻感覺到臉上似乎被一團如水般的柔軟力量侵入皮膚，他有些不適應地避開，但又被闌燧摁了回去。
僅僅一分鐘的時間，007的臉倏地變了一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