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
左相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泣不成聲的說“我為姬朝奉獻了這麼多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糊塗得想取代我呢。”
左相連忙跪在地上磕頭,他不住的解釋道“我從沒有這樣的想法啊,我隻是一時糊塗,想要多些權勢,為我那些不成器的兒子們謀些福祉。”
左相又抬起頭,朝著姬崇看去,他哭了這樣久,扯著他的褲腳,毫無尊嚴的斥責自己,可姬崇卻一點表情也不肯給他,當真是無情到了極致。
話都說開了,左相這會兒也沒那麼怕了,他與姬崇共事這麼多年,也算是知道了這個人的秉性,他看著和煦,實則並沒有把其他人放進眼裡。
對他有恩的,他或許會報,也或許不報,但對他有威脅的,他必然會扼殺在搖籃之中。
於是左相乾脆破罐子破摔了,他這麼多年謹小慎微,如今終於膽子大了一回,對著姬崇怒道“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對得起疼愛你的先皇嗎!對得起將你當親生兒子撫養的先皇後嗎!若是他們知道,你如此對待他們唯一的孩子,黃泉之下,他們都不會放過你!”
左相終於看到姬崇的神情變了,他哈哈大笑著,仿佛是為此而感到驕傲,他繼續罵著,仿佛要把自己內心的積怨都罵出來。
然後一根銀箭,徑直攝入了他的喉嚨裡,然後穿喉而過,紮進後麵的地磚裡。
隨即便有親衛,從地上將帶血的箭撿起來,恭恭敬敬的呈到姬崇的麵前。
“拿到大理寺當證物,左相欲行刺本王,被親衛攔下,當場身亡。”
“是。”
左相死的當晚,那些曾經跟他密謀清君側的心中大亂,想要逃竄,但最終都被姬崇的親衛抓了起來,送進了大牢之中。
回朝當時,這些人便被大理寺以謀反之名,請求秋後處斬。
朝堂上,群臣激憤,似乎這左相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就該活活被鞭屍。
相吟倒是有些疑惑的反問了一句“左相缺吃還是缺喝,為什麼要謀反呢。”
姬崇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給予的再多,人也總是不滿足,既然左相這樣為家中兒女考慮,那便將兒女也一同送下去吧,造反之罪,理當誅九族。”
相吟有些不大願意殺人,他道“殺就算了,他們又不知情,何罪之有呢。”
姬崇沒有反駁皇帝,而是道“那便流放吧,以儆效尤。”
相吟沒再說什麼。
姬崇已經為這件事定下了結局,左相的家人在流放的途中,便被強盜全部殺死。
相信這件事傳入京中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了,這樣的小的事情,自然也是傳不到皇帝的耳朵裡去的。
出了左相刺殺姬崇之事後,姬崇還沒生病,相吟先生病了。
料理了這幫左相的人後,姬崇才騰出手來,去關心小皇帝如何了。
姬崇見到小皇帝的時候,後者正躺在床榻上,臉色有些蒼白。
見到姬崇出現,相吟還是撐著坐起了身,想要跟皇叔說話。
姬崇坐到床上,讓相吟趴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侄子生病了軟綿綿的,也不像往常有活力了。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照料的,怎麼讓陛下生病了?”姬崇朝著大太監掃了一眼。
大太監低眉順眼的回道“太醫來看過了,說是魘症,因為心緒不寧導致的,已經開了藥,相信陛下肯定能很快康複。”
姬崇皺著眉頭,看向小皇帝,他問道“怎麼會得魘症。”
軟弱的小侄子從他的肩膀,又趴在他的懷裡,他瘦了許多,腰格外的細,一隻手都能抱起來。
姬崇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些憐惜之意,語氣也愈發的輕柔。
“皇叔,我覺得害怕。”
“嗯?害怕什麼。”
“那個左相,上朝時我還和他說過話,可是他竟然要謀反,皇叔,那其他人也會謀反嗎,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才讓他們不想讓我當皇帝。”
姬崇心中覺得好笑,這有什麼好害怕的,他這小侄子就是這樣,從小心就軟,這是還沒讓他見到殺人的場景,若是真見到左相是怎麼死的,恐怕要夜夜做噩夢了。
相吟伸手摟著姬崇的脖子,依戀的依偎在姬崇的懷裡,他軟軟道“皇叔,我隻有你了。”
姬崇便陡然生出幾分叔叔的責任感,但理智又讓他將這情緒壓了下去。
姬崇摸摸相吟的腦袋,神情複雜,語氣卻愈發溫柔的安慰道“南蠻進貢了幾隻黑白色小熊崽子,養在了後花園,等你病好了,皇叔帶你去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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