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衡之這一走,阮白感覺有些空落落的,晚上偶爾醒來的時候,沒有摸到床邊的人,反倒是有些不習慣。
原本以為謝衡之隻是兩三個月就會回來,沒想到眼看快要入冬了,戰事還未平息。
阮白給謝衡之寫了信,謝衡之沒有回他,北邊很冷,他學著彆人一樣,給謝衡之做了護膝和手套,找驛站給送了過去,不知道謝衡之收到沒有。
阮白聽到宮中在傳,突厥趁夜偷襲,燒毀糧草,謝衡之被敵軍擄走,生死未卜。
過了幾日,又有人說,福安郡主許照溪不顧眾人阻攔,帶著自己籌集的糧草去北邊增援謝衡之。
所有人都在感慨,福安郡主身懷大義,對五皇子一片深情。
宮中流言真真假假,阮白找到了皇帝身邊一個太監,塞了好多銀子,才從太監口中得知,謝衡之帶兵途中,中了敵軍的計謀,損兵折將,目前生死未明,而許照溪是真的帶著糧草去了北疆,去支援謝衡之。
阮白雖然知道謝衡之是男主,必然不會死,大抵是因為牽掛,所以阮白心中依舊擔心。
冬日第一場大雪來的時候,整個皇宮仿佛都被一層雪白覆蓋。
阮白掃著門前的積雪,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瞧見小太監小春子快步跑了進來,雪天路滑,差點摔倒在了門口的青石板上。
“跑的這麼急做什麼?”阮白好笑地問道。
小春子興奮地說道:“福公公,喜報!”
在宮裡的時間長了,阮白在彆人口中也從小福子變成了福公公,總覺得怪怪的,“什麼好事?”
難道是……
“五皇子打了勝戰!”
原來,謝衡之消失的這段時間,易容潛入了敵軍大營,暗殺了敵軍主帥,敵軍失去了主心骨,潰不成軍,他帶兵連勝追擊,收回了七座城池,即將班師回朝。
陛下看完八百裡加急之後,連連說了好幾個好字,整個皇宮洋溢在一片喜悅之中。
阮白也高興,沒高興多久,門口處來了一個人,阮白認識,是劉貴妃身邊的大丫鬟。
“福公公,娘娘請你過去一趟。”
雖然阮白跟著謝衡之來到劉貴妃這邊住,但是他從未和劉貴妃有過任何接觸,大概是他隻是一個小太監,在這些貴人眼裡,就和螻蟻一樣。
隻是,今日為何劉貴妃特地要他過去?
阮白皺著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娘娘,小福子到了。”宮女通報。
阮白跪在地上,低著頭。
“哦,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劉貴妃依舊是雍容華貴的模樣,她盯著阮白,“倒真是一張清秀俊逸的臉蛋。”
阮白:“……”
“本宮讓你來,你可知是何原因?”
“請娘娘恕奴才愚鈍。”阮白不知道,但是覺得不會有好事情。
劉貴妃問:“你跟在衡兒身邊已有四年了吧?”
阮白來這個世界已經有四年了,看著謝衡之一點點的長大,四年光景一晃,過得很快。
劉貴妃微笑著說道:“衡兒是個重情義的,你在他微末時陪著他度過,他如今也不忘記將你帶在身邊。”
劉貴妃又說:“如今衡兒年齡也不小了,他該娶妻了,我瞧著許相家的姑娘不錯,趁他這次大勝歸來,陛下高興,本宮打算替他向陛下求定下這門親事。”
阮白有些僵住了,劉貴妃的意思是,會在謝衡之回來後,定下他和許昭溪的婚事……
劉貴妃的語氣愈發溫柔:“本宮擔心衡兒性格冷淡,怕是照顧不周福安郡主,本宮知道衡兒看重你,以後福安郡主嫁給了衡兒,你要好好照顧福安,不要讓她受了委屈。”
從劉貴妃寢殿出來,阮白腦子裡全是劉貴妃說的那些綿裡藏針的話。
“係統,謝衡之娶了女主,是不是任務就失敗結束了?”
阮白記得上一世,係統說,如果男主對女主的好感度達到百分之百,又或者男女主成親,任務就算是失敗。
“沒錯。”係統說道,“不過定親不算。”
阮白沉默了。
謝衡之回來的那一天,京中格外熱鬨,謝衡之騎著馬走在街上,臉上帶著銀色麵具,雖瞧不見模樣,身形清雋挺拔,而他的身側,緊緊跟著一匹紅棕色的馬駒,許照溪騎在馬上,昂首挺胸,比起京中嬌弱的貴女,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因為許照溪親自押送糧草去北疆的舉動,京中傳出了不少關於兩人的佳話。
“那福安郡主真是大膽,臨走前,陛下問她想要什麼,她竟然說想給自己求一門親事。”
“陛下當即就允了,隻要她安穩回來,就答應她的請求。”
“京中人人都在傳聞,福安郡主喜歡咱家五皇子,福公公,你說以後咱家皇子妃,會不會就是福安郡主啊?”
阮白收拾著床鋪的手一頓,“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