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司也曾幻想過,如果他身上的毒解了,能夠離開那個地方,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真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是什麼也不想,填飽肚子,好好地睡一覺。
阮白睡不著,坐在火堆旁,望著天上的明月,心中反複糾結著。
第二日,秋司睜開眼,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雖然是以天為被,地為床,但是這一覺卻是他這十年來,睡得最安穩,最舒適的一覺。
阮白不知自己昨夜是何時睡著的,等到他醒來,麵前的地上放著一張芭蕉葉子,上麵擺著一堆某種不知名的野果子。
秋司坐在他對麵,一口一個野果子,吃的正歡。
“你怎麼還沒走?”阮白皺眉。
阮白想起了秋司之前快死的時候給他的那根發簪,是不是因為這隻發簪的原因才沒走?
於是阮白從拿出發簪,遞給他,“你可以走了。”
秋司卻搖了搖頭,沒有接,“你拿著吧,就當是你救我的報酬。”
阮白有些驚愕,“這不是你要給你心上姑娘的發簪嗎?”
這不是他一直珍藏的東西麼?怎麼說不要就給他了。難道說,昨天秋司臨死之前還在騙他?
阮白的表情很明顯易懂,秋司笑了笑,“這發簪一直跟著我這樣臟汙的人,早就不乾淨了,醃臢東西,還是不要拿去給彆人了。”
阮白明白了秋司的想法,他是不想拿發簪去打擾那位已經嫁人的女子,曾經當做念想,如今算是看開了。
“那好吧。”阮白收下了,畢竟這東西是純金做的,還是值點錢,就當是昨天晚上他割手腕放血的報酬。
“你被晉王通緝了,你犯了什麼罪?”秋司忽然問到。
阮白拿起果子的手僵硬了一瞬,“這和你無關。”
“如果我沒猜錯,那位姓楚的公子,就是晉王吧?和你一同去溫泉山莊的男子,也是他對吧,你是晉王的姘頭?”
姘頭這個詞不太好聽,阮白冷冷道,“我和他沒關係,你彆再亂做猜測。”
秋司吃了一口酸果子,被酸的牙疼,“我流竄這幾日,也聽聞到晉王和彆的女子成親的消息,你是因為吃醋了,所以離開了嗎?”
阮白臉上一陣青白,秋司竟然大差不差地猜的差不多了。
秋司挑了挑眉,“是他負了你?”
阮白冷冷地看著秋司,“你問這些做什麼?”
秋司連忙擺擺手,“我沒有惡意,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你,我這條命保不下來,所以我想報答你。”
阮白依舊對秋司有些不好的記憶,他不想和他為伍。
“不用了,從這裡出去之後,我倆就分道揚鑣。”
秋司笑了笑,“你臉上的易容手法挺不錯,隻不過,還是差了點火候。”
阮白摸了摸自己的臉,原本臉上的假皮已經掉落,他看向秋司,“你會易容?”
秋司點了點頭。
再次回到京中,阮白改頭換麵,成了一個小商人模樣,而秋司則是把自己易容成了女子。
他們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外來進京的一對小夫妻。
城牆門口貼著好幾張畫像,竟然有阮白的兩張臉,還有秋司的畫像。
守城門的士兵照例對進城門的人盤查詢問,在盤查他們的時候,士兵們仔細看他和秋司的臉,很快就放他們通行。
“相公。”走在繁華的街道上,看著兩邊絡繹不絕的行人和商販,秋司挽著阮白的手臂,眼中露出歡喜,“京城可真是繁華。”
阮白看了一眼秋司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輕咳了一聲。
秋司笑了笑,鬆開了阮白。
“相公,今夜我們住哪裡?”
“找一間客棧吧。”阮白也有些迷茫,原本想下江南,兜兜轉轉,連京郊都沒走出去,又回到了京城。
“相公,我們租個院子吧,既然要在京中常住,不如租個小院如何?”秋司對他說話是,那嬌俏的神態和語氣,真像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雖然他的身高稍微高了些,周圍的男子目光依舊紛紛落在他那張漂亮的臉上。
“也好。”阮白想了想,點了點頭。
“天色還早,夫君,我們再逛逛吧。”秋司很是熱情,像是第一天來京城一樣,忍不住在各種攤位麵前駐足,好奇地看來看去。
他買了不少東西。
不知為何,走著走著,阮白下意識地走到了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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