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白不想讓秋司懷疑,做出暗自神傷的神情。
秋司捧起阮白的臉,瞧著阮白硬憋出的眼淚,輕輕吹了吹,“彆哭了,這些有錢有權的人哪裡來的真心,隻把你的心誆騙去了,在風月之地我見得多了風流浪蕩子,與其相信他們的話,不如相信天上會掉餡餅來得真。”
“等到王爺納完側妃之後,你和我一起離開吧,我帶你去江南,你不也想去江南麼?”
望著秋司那雙明亮如水的眼睛,阮白沉默了,他感覺秋司似乎是真的在關心他在乎他,他不喜歡用謊言去回應真心。
“你該不會還想繼續留在這裡吧?”
阮白沒說話,秋司皺起了眉,伸出纖細的手指點了點阮白的臉頰,“你啊你,笨啊,那男人有什麼好?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麼?值得你這般輕賤自己麼?”
秋司並沒有用多大力氣,阮白握住了秋司的手,“秋司,彆說了,以後你會知道的,我留下來,不隻是因為這個原因。”
秋司狐疑地看著他。
阮白從糕點盒子裡拿出一塊桃花酥,遞給秋司,“你嘗嘗,這個味道的桃花酥最好吃了。”
秋司咬了一口,瞬間亮起了眼睛,“世間竟然有如此美味。”
“好吃吧。”阮白也覺得好吃。
秋司吃完一塊,又拿一塊,腮幫子塞得鼓鼓的,阮白拿出一塊平時喜歡吃的糕點,將剩下的一盒遞給了他,“慢點吃。”
秋司吃的差不多了,摸了摸肚子,小聲地說了一句,“其實我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
阮白:“嗯?”
“那日在隱龍鎮,我和晉王交過手,我身上的傷是他傷的,不過,他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隱龍鎮高手如雲,他對我們趕儘殺絕,狗急了還跳牆,我和幾位高手一起合力傷了他。”
“如果我沒記錯,他的傷口應該是在肩上。”
阮白咬了一口糕點,“不、不可能,那日我瞧著他腳步穩健,不像是受傷的模樣。”
秋司撐著下巴眨了眨眼,“所以我懷疑,王府裡的王爺,壓根不是王爺,會不會是有人易容成他的樣子,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
阮白噎了一下,謝衡之說的很對,秋司心思細膩,很快就會知道王府裡的謝衡之是假扮的。
隻是,秋司同他說這些,是為了什麼?是彆有用心,還是單純地想和他分享信息?
“你怎麼又露出一副傻兮兮的模樣。”秋司伸出手捏了捏阮白的臉頰,“真可愛。”
阮白推開秋司的手,順著秋司的話說了下去,“他要是找彆人假扮的王爺,那真正的王爺在哪裡?”
秋司思索了一下,“春公公說手底下有人瞧見前幾日幾個奇奇怪怪的人進出王府,也有灑掃的下人在王爺的屋子外聞到濃烈的酒味,酒味之中隱隱夾雜著些許藥味,隻是那藥味不明顯,會不會,真正的王爺其實還在王府,隻是不願意讓外人知道他受傷了。”
阮白沒想到那日謝衡之身上的酒味原來是為了掩蓋住藥味。
隻是這小春子,終究是劉貴妃的人,嘴上也沒有個把門,被人一套話,就全部都說了。
阮白思索了一下,對秋司說道:“這些你都是你的猜測,或許王爺並沒有傷的那麼嚴重。”
秋司看了他一眼說道:“還不如說是哥哥你從山裡神仙那得來了兩顆仙藥,一顆給了我,一顆給了他,治好了他身上的傷。”
阮白心中一驚,背上冒出了細密的冷汗,秋司這是在試探他嗎?
還好謝衡之做事滴水不漏,提前找人來假扮他自己。
阮白無語地看了秋司一眼,“仙藥又不是豆子,哪裡這一顆那一顆的,而且那仙人是給你的仙藥你的機緣。”
秋司輕笑一聲,倒也沒在說什麼。
阮白微不可察覺的鬆了一口氣。
收拾了盒子,阮白對上秋司的視線,“你怎麼還沒走?再晚點天要黑了。”
“哥哥這就要趕我走了嗎?”秋司湊近了些,盯著阮白的眼睛,“而且,哥哥,我感覺你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阮白渾身一僵,強迫著自己正色道:“我們之間有事情瞞著對方,不是應該的嗎?秋司,我記得我和你並不熟。”
秋司露出一個受傷的表情,捧著心,“奴家捧著一顆真心來,沒想到公子棄之如敝履,還以為公子和奴家心心相惜,兩情相悅,沒想到……嚶嚶嚶,倒是奴家唐突公子了,奴家這就走,不礙公子的眼了。”
這是哪裡來的嚶嚶怪,阮白哭笑不得,“秋司,你正常點行不行?”
秋司哀怨地看了阮白一眼,“死鬼,就知道你喜歡那種類型的,不就是模樣上俊了點麼,我也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