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就隻有四個人，李恬恬喊的隻能是周柏婓，然而周柏婓隻是回頭看了一眼，“沒空，這屋子裡這麼多東西，自己解決。”
李恬恬有些委屈，“哥，他們怎麼這樣？”
李祁時看了一眼四周，找到了一個廢棄機器上的鋒利鐵片，將繩子磨斷了，然後解開了李恬恬的手。
阮白抱著腿，睡了一會兒，然後被凍醒了，廢舊的倉庫像是一個大型的冷藏室一樣，他的手腳冰冷，渾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隻能靠哈氣，才能讓手暖和點。
周柏婓看著阮白的模樣，解下自己的羽絨服，套在了阮白身上。
好暖和。
衣服上有著周柏婓的體溫，暖洋洋的。
隻是，周柏婓把衣服給他了，“婓哥？你穿這麼少，會不會冷？”
周柏婓將阮白抱在腿上，“冷，隻能抱著你了。”
阮白：“……”
忽然，阮白感受到一道目光似乎在注視他，回頭看到李祁時正看著他們這邊，神色不明。
李恬恬靠在李祁時身上，似乎是睡了過去。
被外人看到他被男人抱著坐在男人的腿上，而且這個人他還認識，阮白有點害羞，想從周柏婓腿上下來，“婓哥，衣服還是你穿著吧，彆凍著了。”
周柏婓注意到阮白有些躲避地視線，皺了皺眉。
周柏婓腦海中忽然回想起第一次他和阮白發生肌膚之親，然而阮白卻隻是讓他不要放在心上，莫不是他真的喜歡身後那男生？因為有喜歡的人，所以不打算讓他負責？
周柏婓想到這兒，看到阮白迫不及待地想脫掉他的衣服，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按住阮白脫外套的手，“穿著吧，彆脫了。”
周柏婓將阮白放了下來，起身轉了轉這個廢棄的倉庫。
阮白感覺周柏婓的語氣變得有點冷淡，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身上的衣服很暖和，都是周柏婓的氣息，很好聞，他裹緊了衣服。
又過了一會兒，身後傳來小聲地啜泣聲，阮白回頭，瞧見李恬恬正在哭。
李恬恬又冷又餓，但是更害怕明天的到來，“哥，我不想被送走。”
李祁時安慰著李恬恬，歎了口氣。
阮白收回視線，沒一會兒，李恬恬啜泣的聲音消失了，李祁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坐下。
阮白看了一眼李祁時，“你過來做什麼？”
“阮白，我想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李祁時垂下眼睛，說道。
“你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不需要道歉。”真正該道歉的人是李恬恬。
“其實，”李祁時握緊了手，抬起頭，像是鼓足了勇氣，十分艱難地說道，“我以前喜歡你。”
高一的時候，阮白剛轉進學校，白皙秀氣很好看，說話很溫柔，李祁時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和阮白做同桌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心動了。
“陳珂偷看了我的日記，知道了這件事，她威脅我，如果我敢不聽她的話，她就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男的，讓我在學校身敗名裂。”
阮白沒想到李祁時竟然喜歡他，他張了張口，“所以，陳珂是因為你喜歡我，才霸淩我的嗎？”
李祁時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我太懦弱了，看到你被他們霸淩，我什麼話也不敢說，我是個懦夫。”
他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曝光，甚至不敢去保護自己喜歡的人，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被霸淩兩年，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此時此刻，或許今天過後，他的生命就會走到儘頭，他想對阮白道歉，為自己懦弱犯下的錯得到救贖。
阮白看著李祁時後悔的臉，忽然感覺自己高中被霸淩的人生簡直糟透了，原來，自己被陳珂霸淩的原因之一竟然是李祁時喜歡他？
“所以，你現在告訴我，對我說對不起，是想獲得我的原諒嗎？”
“對不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隻想說對不起。”
阮白望著李祁時，覺得有點好笑，“那你妹妹呢？你妹妹跟著陳珂一起霸淩我的時候，你有製止過嗎？”
李祁時僵在原地，半響，他緩緩道：“對不起。”
阮白搖了搖頭，“李祁時，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從始至終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陳珂看到你的日記霸淩我不是你的錯，甚至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談不上說對不起，你隻是我被霸淩時，圍觀的人群裡的一員而已，僅此而已。”
李祁時臉色蒼白，唇瓣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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