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裡的水泛著銀色的亮,沈今安躺在石台上,身邊的黑劍收斂光芒,看上去像是一把極為普通的劍。
而在石台不遠處,沈今安臉色蒼白,整個人跌進池子裡,雙手在水中摸索,不一會兒,紅色的血染紅了銀亮的池水,沈今安手中捧起斷劍,望著斷成三塊碎片的青霜劍,臉上神情說不出的茫然,就連他的手指在不停滲血也沒察覺到。
大概是誰都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把劍是什麼品階,竟然一下就斬斷了青霜劍!”
“看上去倒是平平無奇,可是青霜劍已經是極為稀有的上品靈劍,它竟然能一劍斬斷!”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此劍,該不會是仙器吧?”
仙器二字一出,空氣忽然靜了一瞬,大家看向劍的目光中露出了些貪婪的神色。
靈器之上是仙器,據說是飛升之人從仙界帶下來,整個修真界也就那麼幾樣,擺在明麵上的有撫塵仙宗的翻天印,百花宗的神女鏡,青霄宗無極鞭,每一件都是各自宗門的鎮宗之寶。
這幾件仙器都被大宗門牢牢握在手中,絕無可能落在外人手中,而若是眼前的劍是仙器的話……
阮白在沈今惜昏迷的時候便跳下了水池,這會兒快走到沈今惜身側,瞧著眾人灼灼的目光,他覺得有些不妙。
他抬手施了個決,輕咳了一聲,大聲說道:“仙器?怎麼可能是仙器?仙器出世,會有祥兆,不可能這般平靜,此劍並非仙器,而是上品靈劍沉水劍,若是不信,你們瞧那劍身末尾處的沉水二字。”
眾人仔細朝劍身瞧去,果然瞧見沉水兩個字,覺得阮白的話有幾分道理,眼神裡貪婪少了幾分,多了幾分豔羨。
阮白心中鬆了一口氣,快速轉身爬上石台,一把抗起沈今惜,一手抓起黑劍,動作乾淨利落地跳下水池,跑向了淮真道人。
“前輩,我們走吧!”
淮真道人點頭,抬手將阮白和沈今惜納入袖中。
他的目光掃過坐在池子中的沈今安,到底是宗門的後起之秀,如今本命劍斷,怕是廢了,他惋惜地歎了一口氣,一甩袖子,將沈今安也納入了袖中。
阮白沒想到淮真道人會把沈今安也收進來,他左邊躺著一個昏迷的沈今惜,右邊坐著一個沉默不語的沈今安。
阮白從儲物袋中摸出一瓶上好的療傷丹藥,給沈今惜喂了一顆,幫沈今惜擦了擦嘴上的血。
轉頭看向沈今安,沈今安依舊捧著斷劍,那雙修長好看的手上全是傷口,應該是剛才在池子裡找劍的時候,被池子底下的鐵器割出的傷口,他原本一身素白如雪的衣裳,如今也濕漉漉的混雜著血水,整個人看上去很狼狽。
“你還好嗎?”阮白小聲地問了一句。
沈今安緩緩地抬起頭,漆黑的眸子看著阮白,半響,回答道:“還好。”
阮白將手中的丹藥遞向沈今安,“碧玉丹,來一顆?”
碧玉丹是好東西,普通品級的在外麵一顆都要幾百靈石,原主似乎很喜歡收集這些東西,阮白儲物袋裡各種丹藥很多。
沈今安將斷劍碎片收好,接過了阮白手裡的丹藥,“這丹藥裡,有摻毒嗎?”
阮白:“……”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阮白撇嘴,“不吃還給我,二品碧玉丹,一顆得上千靈石。”
沈今安輕笑一聲,將丹藥放進嘴裡。
阮白發現沈今安竟然還能笑,剛才不是看著一副很受打擊的模樣麼?不過還能笑,是不是說明,還好?
丹藥入口化作暖流,不一會兒,沈今安手上的傷口不再流血,肉眼可見地似乎在愈合,隻是,體內被斬斷的劍根,卻像是一道天塹般,無法愈合。
“阮家小輩,是繼續留在劍塚還是離開?”袖口處傳來淮真道人的聲音。
“前輩,帶我們出去吧。”阮白說道。
“你要是想繼續留在劍塚,你可以說出來。”阮白看向沈今安。
“你覺得,我會讓你和今惜獨處一室?”沈今安看了他一眼,就地打坐。
阮白:“……”
好家夥,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還防著他呢。
懶得搭理沈今安,阮白忽然想起了之前跑到他手裡的那把金光閃閃的黃金寶石劍。
阮白心念一動,寶石劍竟然從儲物袋裡掉出來,一下就掉到了自己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