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我知道你心裡有了兄長,我不要太多,就分一點點喜歡給我,可以嗎?一點點就行。”
月光下,沈今惜的眼角發紅,漂亮的眸子裡滿是水霧,一瞬不瞬的看著阮白,此刻的他卑微地仿佛掉落在地上的塵埃,像是跪等施舍的乞丐。
阮白怔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沈今惜,那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你……”
阮白剛想說什麼,身後傳來一陣異樣感,阮白咬了咬牙,剛想說的話一掃而空,忍無可忍,“你踏馬先拿出去再說可以嗎?”
沈今惜抿唇,眼底滿是羞愧,“對不起大師兄,我忍不住。”
“嗬嗬。”阮白冷笑,“你也配彆人的喜歡?你配個der!我就算施舍乞丐也不會施舍給你半點喜歡,你死心吧。”
沈今惜手指擦掉了自己的眼淚,輕輕笑了笑,“大師兄,我知道了。”
……
再次睜開眼時,已是天明,沈今惜不在屋子裡,阮白發現自己現在動個手指頭都難受,渾身失力,身體被采補過度,修為退到了練氣初期。
按照沈今惜采補的速度,他恐怕頂多還能支撐三次。
小灰跳上床,吱吱吱地在阮白耳邊發出響聲,阮白不知道它在說什麼,閉了閉眼,再次聯係係統。
然而如同之前一樣,仿佛他的呼叫如同石沉大海,係統依舊不回應他。
阮白有些無語地想,他該不會死在沈今惜的床上吧,他還不想死,他還沒有和沈今安再見一麵。
他要是死了,沈今安會不會難過?
“吱吱吱……”小灰吱吱聲再次讓阮白回到現實。
阮白睜開眼,看向小灰,有些無奈。
“吱吱,吱吱吱……”小灰站了起來,像人一樣,阮白才發現它的腳和兔子一樣,看著顯短,實際上還挺長。
阮白這才仔細看小灰,發現了它似乎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他記得小灰明明是褐色的瞳孔,此刻它的瞳孔變成了冰藍色。
很漂亮的冰藍色,乾淨澄透的藍,讓阮白想起了曾經他送給沈今安的冰霜神石。
小灰揮動著手,像是在比劃著什麼,“吱吱……”
阮白聽不懂它想表達什麼,“你想說什麼?我聽不懂。”
一開口,阮白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的厲害。
小灰停頓了片刻,跳下了床,不一會兒,它用兩隻小爪子捧著一個茶盞過來,隻是它動作似乎不太靈巧,爪子也不太靈敏,捧到阮白麵前時,茶盞裡的水已經掉了大半。
阮白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接過水,潤了潤嗓子,“謝謝。”
小灰在他身邊停頓了片刻,隨後又發出吱吱兩聲,伸出爪子指向了窗外。
窗戶半開著,窗外一片霧氣朦朧,全是瘴氣。
阮白搖頭,“出不去的。”
小灰盯用著那雙冰藍色的眼珠著他看了一會兒,它跳到了阮白肩上,伸出爪子,一把將阮白脖子上的清心玉抓了下來。
“吱吱。”小灰將清心玉丟到一旁,衝著他叫著,伸出爪子指向窗外。
阮白好像是明白了它的意思,“你是說,我這塊玉,就能走出去?”
小灰點了點頭。
阮白看著那碧綠的玉佩,垂下了眼,所以,這並不是給他屏蔽瘴氣的法器,而是困住他的法器麼?
沈今惜還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阮白緩緩地挪動著身子,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點點的爬到了窗邊,小灰吱吱了兩聲,跳上了窗戶。
阮白抬了抬酸澀的手,抓住窗台,幾乎是使勁全身力氣,攀上了窗戶。
阮白看向窗外的白霧,隻要爬出窗戶,就能出去嗎?
“吱吱!”小灰忽然急促叫了起來。
“彆催,我真沒勁。”若是往常,他隻需要輕輕一跳就能跳過這扇窗戶,然而此時此刻,不到半人高的窗戶在他眼裡就和大山一樣,難以翻越。
小灰的叫聲停了下來,在看去時,它那雙冰藍色的眸子不知何時恢複了棕色,沒有了剛才那般靈動。
阮白察覺到些不對勁,果然回頭,看到了一截白淨無塵的衣裳。
這人是鬼嗎?竟然來去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手近乎無力,在脫力鬆開時,阮白閉上了眼睛。
沈今惜接住了阮白,附在阮白耳邊低聲問道:“大師兄是想去外麵走走嗎?”
阮白閉著眼,一臉麻木,“是,我想出去,想離開這裡,告訴你有用嗎?你能讓我離開嗎?”
沈今惜湊到了阮白臉前,“大師兄為何不睜開眼看我?”
“還用問嗎?當然是不想看。”阮白彆過了臉。
脖子上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阮白睜開眼,瞧見沈今惜給他又帶上了那塊碧綠的清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