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周嶼徹身邊的這段時光,讓她哪怕已經入睡,也照樣提心吊膽,會被風吹草動吵醒。
譚惜躡手躡腳地去到了客廳裡查看情況,她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剛好對上周嶼徹的目光,他正冷冷的看著她。
氛圍降至了冰點。
譚惜攏了攏身上的睡衣,看著周嶼徹問:“你不是在醫院陪秦湘湘麼?怎麼來這裡了?”
很奇異的,她心平氣和,對他一絲一毫多餘的心思都沒了。
周嶼徹擰緊濃眉:“你要辭職?”
沒想到他在秦湘湘身邊,還大半夜的騰出了看工作郵箱?
譚惜公事公辦的回應說:“因為我也該給秦湘湘騰地方了,周總,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會對你死纏爛打的女人,更不會鬨的滿城風雨,讓自己沒法抬頭做人。咱們錢貨兩訖,和平分開。”
這是她第三次跟他提出要斷了。
周嶼徹神情冷得嚇人,他譏諷一笑,毫不留情的訓斥起了譚惜。
“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我最近很忙,你不要在這裡給我找事,如果你因為湘湘的存在,想要跟我拿喬確定什麼,那還是儘快死心吧,彆忘了你的身份。”
他當她是在試探爭寵。
譚惜笑了一下。
周嶼徹問:“你笑什麼?”
“我在笑我自己。”譚惜是真覺得這件事很可笑。
人心都是肉長的,哪怕是塊石頭,她任勞任怨地捂了這麼久,也該捂熱了,可周嶼徹對她總是能冷酷到底。
趁手的工具最好是少換,沒換就能湊合著用。
譚惜背對著陽台外照進來的月光,望著周嶼徹黑到極致的眼瞳再度開口。
“根據宇森科技的員工守則,正式員工想要辭職,必須提前一個月寫好辭職申請,等一個月期滿,方能完成工作交接,收拾東西走人,我打算一個月後離開公司,所以寫好了申請。”
她天天在人事部跟員工守則打交道,早就把這些條條框框背得滾瓜爛熟,就算是最初製定這些規則的周嶼徹,也不見得能記清楚每一條。
周嶼徹冷笑:“你講起這些來總是頭頭是道,想必是辭退的人多了,練出經驗來了吧?”
譚惜對他的陰陽怪氣置若罔聞,默默等著他發作脾氣,將她貶低得一文不值,或者索性把她掃地出門,讓她再也不能在這個行業裡混下去。
可是他一反常態的沒有。
譚惜站在原處等他爆發,等得都快困了,上下眼皮來回打架,恨不能站著睡著。
周嶼徹剜過她一眼,慢悠悠的開了口,話音裡還帶上了不以為然的戲謔說:“想想你爸,還是說你這個大孝女轉了性,不想要他的醫藥費了?”
這招對付譚惜無往不利,隻要能讓父親活下去,她什麼事都肯做。
周嶼徹以為她很快就會妥協,可她隻是說:“多謝周總關心,但我爸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就不勞你費心了。”
她跟顧天陽的談判不能就這麼告訴他。
離開他之前,任何變數都有可能發生,她必須藏好那張底牌。
周嶼徹臉上寫滿了懷疑:“你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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