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們一瞧露陷了,戰戰兢兢地低著頭裝死。
黑瞎子抓著那個節儉的夥計,示意他接話。夥計驚慌失措,扭扭捏捏地搖頭拒絕,被推搡著一催促,小臉嚇得煞白。
這群夥計原先心理素質不錯,可是解當家坐鎮眼鏡鋪期間,對他們千嬌萬寵的,全給慣得脆弱了——本來好多天見不著,正心酸得難受,眼下被黑瞎子逼得太緊,一聽到解雨臣的聲音,那股子委屈勁兒便爆發了:
夥計張了張嘴,大家都當他是要說話,沒想到下一秒突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給所有人驚了個猝不及防。
解雨臣當時就急了:“出什麼事了?你們黑爺不在?”
黑瞎子還沒來及出聲,那邊的背景倏忽變得混亂,遠處有人模糊地喊了聲“當家”,然後電話直接被掛斷了。
黑瞎子回手就賞了夥計一巴掌:“沒事少去解家添亂,聽見沒有!”
夥計嗚嗚的哭,滿心念的都是解當家的好。
二十多分鐘後,解家來人了。
這批人的氣質明顯與解家其他夥計不同,言行舉止呈現出一種經過嚴格訓練的謹慎派頭,處事相當老練,單單是站在眼鏡鋪裡什麼也不做,就有著極強的存在感和震懾力。
他們沒理會夥計的阻攔,腳步又快又穩,登堂入室毫不遲疑,直到看見黑瞎子才頓住了,語氣很恭敬:“抱歉,我們不知道您已經回來了。”
可以可以,要是不說自己是解雨臣指來的,黑瞎子差點當成砸場子的了。他新鮮地看了幾眼,微笑著沒說話。
“如果不需要幫忙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黑瞎子親自站起來送人往外走,邊走邊打聽:“你們當家呢?今天忙?”
一群人段位頗高,黑瞎子變著法的問了幾次,愣是一個字的消息沒透出來。
將人送走,黑瞎子越想越不放心,叫夥計去解家探探情況。
依照夥計的認知,去解家等於見解當家——無疑是天大的美差事,都爭先恐後的搶著要去。最後,勢壓群雄奪得機會的那一個是挺胸抬頭驕傲的走出門的。
一等就等到了天擦黑。
夥計垂頭喪氣的進了門,說沒見著:解家老宅門口停了許多車,守衛比平實緊密了不少,一撥撥人朝裡去,瞅著氣氛不正常,他轉悠了一下午,實在是沒辦法,隻好無功而返。
夥計剛講完,解知就從外麵跑來了,哭得話都說不利索,逮著眼鏡鋪的人就罵:“媽的你們有病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纏著我們當家?你們憑什麼!”
黑瞎子看他哭得喘不上氣,端了杯水讓他坐下緩緩。
解知抬手掃落了杯子,甩下一地的碎瓷片,崩潰地衝了出去:
“老子恨死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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